頭髮的命運。
這個答案頓時讓晏青棠陷入了沉思。
“既然五宗之間關係如此緊張,”她深沉的發出疑問,“那我們為什麼還要湊在一起?”
“……”
“……”
可大人的事情和他們天真可愛的小孩子有什麼關係,一群人該勾肩搭背就勾肩搭背,該對罵時照樣毫不嘴軟,打打鬧鬧的西行而去。
一路跨過山川煙雨,累到半死不活之際,終於看見了匍匐在天與地盡頭處的一線長河,怒濤聲穿過百丈之遠,落入一行人的耳中。
這就是黑河。
打眼望去,河面寬近數千丈,劃分中土與西域,過了河便是佛宗的地界了。
大家一路上御劍而行,都沒怎麼休息,此刻體內靈氣也幾乎消耗殆盡,明禪便道:“河岸有渡船,借風而行速度也極快,不若我們便上船過河,也好藉機休整一下。”
眾人毫無疑議,吊著最後一口仙氣飛速趕往河岸。
遠看之時,這渡口不過一個小黑點兒,離近之後才發現這裡竟是別樣的繁華,不比雲州城差。
修士與凡人們交織往來,路邊小攤上是新鮮釣上來的魚,片成薄薄的魚片,燒紅的鐵板上一放,撒上醬料,鮮香便傳了滿條街。
晏青棠肚子頓時就餓了。
這一路上緊趕慢趕,吃了半個多月的辟穀丹,破苦藥丸子都快把她給吃吐了,如今被這香氣一勾,她頓時盯著那小攤兒,走不動路了。
被她帶壞了的蘇群玉等人也嚥了咽口水,果斷決定今天就在這兒吃上一頓。
風塵僕僕的眾人頓時直奔著那攤位而去。
明禪還抽空介紹道:“這渡口最初的時候只有一間窩棚一隻船,後來來往兩岸的人多了起來,才漸漸的發展成瞭如今這般模樣。”
這些人中有天南地北到處跑的散修,也有奔赴兩岸倒買倒賣討生活的凡人,彼此之間也沒什麼仙凡之別,相逢就是有緣,成群坐在一起,談天說地醉酒高歌。
遠望是落日餘暉灑下,天邊雲彩都被染得通紅,又落在黑河之中,浪浸斜陽,千里溶溶。
晏青棠就坐在這般熱鬧的煙火中美美吃了一餐。
天光漸暗之時,渡船也漸漸靠岸。
打眼望去,船身丈高有餘,其上飛閣矗立,兩首高掛著數盞明燈,映照的這方地域猶如白晝。
一行人吃飽喝足,便隨著一同渡河的人群踏上甲板,腳下江浪湧動,大船也隨之晃動,身側原本站得筆直的蘇群玉驟然躬身,一陣乾嘔。
晏青棠嚇了一跳,還以為飯裡有毒:“你怎麼了?”
蘇群玉嘔了一會,方才抬起一張慘白的大臉,抹了一把辛酸淚:“我……嘔,沒事,就是好像有點……嘔,暈船。”
晏青棠:“?”
都修仙了還暈船?也是有點難評。
船就在蘇群玉持續不斷的乾噦聲中緩緩出航,黑河夜晚的風有些涼人,站在甲板上遠望的大多數人都回了底艙,晏青棠幾人便也不做多留,架著半死不活的蘇群玉向著艙口走。
臨下艙門的那一刻,晏青棠忽然頓住,若有所感的仰起頭。
只見飛閣之上,明暗的燈火之下,正立著一個年輕人。
他穿著一身黑衣,站在樓閣的陰影處,看不清身形,唯有面上一張鎏金面具隱隱泛著寒光。
那人冷冷的垂頭,片刻後,自顧自的轉身退去,再不見蹤影。
晏青棠眉心不自覺的蹙了蹙,心中泛上來一股說不出的怪異感,她杵在原地,又抬頭望了片刻,方才抬步。
甲板之上瞬息間寂靜下來,無形的黑暗湧動,底艙內,狹小的隔間中,晏青棠盤膝閉目,靈府靈氣漸漸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