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原的靈根劍骨,用作己身的也是他;打傷蘇群玉,毀掉鬼蛸封印,致使他們、致使那一船人險些喪命的人都是他!
晏青棠的神情霎時冰冷下來,殺意層層攀上心頭,她毫不猶豫的揮劍,斬出了一劍晚來風。
周遭空氣須臾之間便凝滯下來,北境極為凜冽刺骨的寒風被她壓在劍下,劍氣攪起滿地塵土,飛揚而起的每一粒塵埃都是她的劍,沾染上了沉沉殺意,前赴後繼的斬向賀堯風,直刺他的命門。
賀堯風心頭微肅,面上卻是大笑著躍身避過。
“你說你怎麼不死在黑河上呢。”他惡劣的勾著唇,眼神黏膩噁心的掃過晏青棠,“不過今日也不晚,黃泉路上還有這許多人和你同行,也不算孤單。”
晏青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你是覺得我們今日必死無疑麼?”她出了一劍,這會反倒重新平靜下來,目光打量著賀堯風被劍氣絞出口子的衣角,饒有興致以劍點地。
劍尖觸地的那刻,賀堯風面色微變,下意識的閃身後退。
晏青棠挑眉。
賀堯風逃跑的姿勢太快太流暢,看上去就是一副害怕有什麼莫名其妙的陣法符籙纏上他的模樣。
晏青棠驀地笑出了聲。
“原來你這麼怕我。”
躲了半天最後卻發現無事發生,自覺丟了面子的賀堯風額角青筋一跳,直接陰下了臉。
“可笑。”他拂袖,“我何須害怕一個將死之人!”
他討厭死了晏青棠這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對她那種想要拯救所有人的救世主做派更是厭惡至極。
人匣而已,這世上多的是,死上百千個又何妨?
偏生晏青棠看不得,她要救人,她要暴露自己的行蹤,就不怪累的他們這些人葬身於此。
晏青棠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
“將死之人?”她語調微微揚起,聲音含笑,“不,今日我們不會死。”
她的話被風送至賀堯風耳邊,晏青棠在他微變的神色中笑意盈盈的挺直了脊背,眼角餘光卻是落在了廣袤深邃的夜空上。
她看到了一柄劍。
那柄劍自遙遠的中土而來,跨越山海,帶著萬鈞之力,以雷霆之勢狠狠刺下!
正欲對五宗諸人出手的賀綏被震退數步,虛空都在這一劍之下坍塌,又有極浩大的靈氣湧入,穩住不斷崩碎的空間,化出一條丈高的通道。
“帶人走。”平鋪直敘的聲音撞入眾人耳中,虛空中緩緩現出一道身影,揹負劍鞘,白衣長髮。
玄劍宗長老驀地睜大了眼。
“宗,宗主?”
他也只驚愕了這一瞬,便反應了過來,立刻遣出部分弟子護送凡人們漸次踏入那條空間通道。
踏進去的那一刻,眾人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再回過神來時,已然落到了賀都城外三十里處,逃離了那處吃人的魔窟。
有仙光乍起,彷彿極溫和的風拂過,融進他們的身體之中,驅散了滿身傷痛疲累。
他們終於再也聞不到那股滲人的血腥氣,也終於得以重見天光。
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