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年,但賀綏卻不可能因為這件小事就輕易的和青山宗撕破臉皮。
他目光先是掃過連亭,見他神情平和,似乎根本沒有記起那些往事的模樣,心中稍稍一鬆,復而道:“無妨,這酒確實醉人,怪西風未曾提醒。”
賀西風氣急,卻又不敢當眾拂了賀綏的臉,咬牙認了這個鍋:“是我之過,容前輩不必歉疚。”
眼見月上中天,除了晏青棠外,各宗弟子們醉酒的也不在少數,這場從頭到尾只有假裝熟稔互相吹捧的宴飲才算結束。
連亭扶起站都站不穩的晏青棠,隨著青山宗人回了賀家為他們安排的客居。
門窗掩緊,原本醉的一塌糊塗,走路全靠連亭拖的晏青棠霎時站起了身。
她撲到連亭懷裡蹭了蹭,笑到肚子疼。
——那一腳一巴掌可打的太舒服了。
連亭輕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
“姐姐裝的很像。”他低聲誇讚。
晏青棠:“……你以後少看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本子!”
她羞惱的別過頭,自芥子戒中掏出了兩隻巴掌大的傀儡小人。
——這是當初在雲州獄中,蘇群玉給她和連亭的替身傀儡,只要注入靈氣便會變大,能模仿人的氣息體溫,極為逼真。
她和連亭各自驅動一隻代替自己留在房中,晏青棠又設下了數道禁制,若是有人踏入屋中她便能立刻察覺趕回,旋即便隱去自身氣息,遁入夜色之中。
碧華宗居所處。
蘇群玉的屋門忽然被推開,屋內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忽然跑過來的晏青棠和連亭。
“你不是喝醉了嗎?”蘇群玉愕然。
“我裝的呀。”晏青棠笑眯眯的坐在了桌前,抓起一隻雞腿,“我就知道你們得再吃一頓。”
蘇群玉六人:“……”
“誰讓賀家摳搜的不讓我們吃飽飯?”明禪理直氣壯的叉腰,良心一點也不疼的怪罪旁人。
“那你打賀西風的那兩下——你故意的?”時歲嘖了一聲,有些嫌棄晏青棠那一巴掌不夠用力。“回頭來我們滄淵宗掄幾天大錘吧,練練力氣。”
向晚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力氣大了,下次頭都給他打掉!”
眼看著話題越來越暴。力,葉眠秋不禁扶額。
“阿棠。”她目光掃過特意換了一身黑的晏青棠和連亭,“你們這是要……去偷浮雲殿的那截靈脈?”
晏青棠:“?”
“你說得對。”她茅塞頓開,“等我夜探完賀家,就去把靈脈偷掉。”
蘇群玉被她的話驚得筷子都拿不穩掉在了地上。
“夜探賀家?這也太快了吧!我覺得不如等兩天我們熟悉一下賀家的情況,再探也不遲。”
這也太著急了吧。
賀家佔地萬頃,還不知有多少禁制結界,更別提還有個渡劫境的賀綏。
冒然前去豈不送死?
晏青棠吃了一口小餛飩,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你都覺得太快了,賀家肯定也這麼覺得。我現在去不就正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嗎?”
蘇群玉:“……有點道理?”
“反正拆的是賀家。”
蘇群玉險些被晏青棠理直氣壯的語氣帶到溝裡。
“你現在去確實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跳起來,“畢竟誰能想到你剛來就迫不及待的去送死啊!”
這根本不是早去晚去的問題。
賀家對他們來講是個全然陌生的危險之地,在這般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下擅闖,帶來的風險根本無法估量。
他還想勸,卻見晏青棠意味深長的衝他們一笑。
“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