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們平時見的完全不同,帶著濃濃的魔族本土特色,乍一看上去像是看天書般無從下手。
可萬變不離其宗,大道規則擺在那,陣紋必定要合乎規則,逆推下去竟也漸漸理出了一絲頭緒。
地牢之中極其安靜,葉眠秋等人連呼吸聲都放的極輕,生怕影響到晏青棠和蘇群玉的推演。
冥思之中不覺時間流逝,待二人回過神之時,入目便瞧見了陸聞聲的劍。
拒霜輕輕顫鳴,牢牢地護在二人身側,而地牢外,似有殺聲隱隱傳來。
晏青棠後知後覺的嗅到了一絲血腥氣,面色頓時一變。
“怎麼回事?”
“不太清楚,或許是內亂了。”見晏青棠終於清醒過來,江雲淮立刻上前給了她一枚隱元丹,“但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訊息,趁此時機,興許能逃出去。”
由他魔族爭鬥,越亂越好,正適合他們渾水摸魚。
晏青棠抿了抿唇,下定決心。
“好。”
她語罷掐訣,破陣符在指尖成型,禁陣在晏青棠和蘇群玉一次又一次的破壞下搖搖欲墜,終於於某一刻轟然坍塌。
一行人迅速踏出牢門,順著狹長的甬道一路疾行,繞過牢門口的守衛,悄無聲息的潛行到了夜色之中。
出了地牢之後,空氣中的血腥氣變得愈發濃重起來,腳下踩下的每一步都極度溼滑黏濘,垂眸看去,竟是已經半凝固住的鮮血,時不時有斷肢殘臂闖入視線。
“這些屍體不太對勁。”晏青棠忽然停下了腳步,她忍著噁心俯下身子,陸聞聲順勢抬起劍鞘,翻動了地上那截殘肢,與此同時,他瞳孔驟縮。
“魔屍?”陸聞聲沉聲。
那副彷彿全身鮮血都被吞噬了個乾淨,龜裂的身體只剩下泛白的皮肉的模樣太過深刻,至今尚刻印在他們腦海之中,沒人會忘。
“沒錯。”晏青棠再掃過一眼,“但又不只是魔屍。”
“還有魔族。”江雲淮接話,他蹲下身,“你們來看。”
他面前的是一隻頭生犄角的魔,整個身體都被人從中間劈開,殘餘的那半張臉上神情驚愕,周遭也沒半點戰鬥痕跡,似乎厄運降臨的十分突然,快到他根本沒來得及反抗就被奪去了生命一般。
他的另半邊身子掛在一柄刀上,森紅的刀刃卡在那魔頭的骨骼中不得出,就這麼被拖著走了數丈,直到刀主也倒在血泊中。
時歲費了些力氣才將那刀主翻過來,入目是他一張龜裂的臉。
葉眠秋頓時蹙起來眉頭。
“魔屍殺了魔族?”她百思不得其解,“這鬼東西不是魔族煉出來的嗎?”
向晚小聲道:“魔屍本就混亂無智,許是失控了?”
晏青棠沒出聲。
她心底微沉,下意識的將神識投進芥子戒中。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小像。
這是她從江雲淮手中要過來的,屬於連亭的“命牌”。
此刻見這小像仍舊完好,又想到連亭在荒神域中受的傷已經痊癒,天底下當沒有幾個人能奈何得了他。
晏青棠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單看現場並沒有其他線索,眾人胡亂猜測半天也沒猜出個結果來,便暫時放棄轉而專心致志的開溜。
現在情況未明,眾人也不敢冒用靈氣,謹慎的閉氣斂息,一個挨一個的貼著牆根溜邊走。
晏青棠曾兩次登高眺望過魔都,還記得都城中街道的大致走向,她領著眾人在巷道中一路穿行。
也是他們運氣不好,才走過一條街迎面便撞上了數只魔屍,這東西在沒有控制的情況下會無差別的攻擊一切所見之物,和他臉貼臉的晏青棠首當其衝。
晏青棠面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