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之上寒光閃爍,似乎隨時都能劃破她的血肉。
“我浸淫丹醫之道數百年,卻不知世上還有這般奇特的靈根。”他語氣中有些喟嘆,垂下的眼中顯出一抹狂熱,“但現在,它就要是我的了。”
這看似很尋常的一句話卻叫晏青棠心頭一動,敏銳的抓住了他話中無意識透露出來的訊息。
“你不知——”她忽然出聲,“那麼……是有人告訴你的?”
所以玄微真人才欲入她的靈府探查真假,失敗後又招來了蠟鬼再次試探。
可她的靈根既然如此特殊,連天道都要分神關照,那這種寶貝又怎麼可能輕易讓給別人?
晏青棠驀地笑出了聲。
“你拿了我的靈根,你背後的人同意嗎?”她彎著眼,面上絲毫沒有作為刀下魚肉該有的恐懼之色,只是笑盈盈的看著玄微真人,慢聲開口,“還是說……你現在是揹著他,偷偷來取的?”
幾乎是晏青棠話落的一瞬間,玄微真人始終溫和的假面終於露出一抹異色。
晏青棠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玄微真人沒想到晏青棠會這般敏銳,不過多說了一句話便叫她察覺出了異常。
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互相捅刀子的事他確實沒少做,背叛傾軋在他看來不過尋常,他並沒有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倘若他不提前動手,靈根取出後又哪能落到他手上?
豈不白白錯過了這場機緣?
他面上異樣的神色很快消失不見,換上了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晏青棠最討厭和這種沒有道德的人講話,因為這種人往往沒有辦法綁架。
於是她轉圜思路,開始和他講道理:“我若死在碧華宗中,你怕是也脫不了干係吧。”
玄微真人意味不明的打量了晏青棠一眼。
“容瀲難道還會殺了我不成?他擔得起挑動兩宗開戰的罪名嗎?”他神情溫和,附在她耳邊低聲開口,“況且沒有人知道我在這裡,全宗上下都親眼所見——玄微真人去追擊來犯魔族,尚未歸來。”
“至於你的死,隨便尋個長老弟子推出去擋災,給個交代也就了結了。”
他說著話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晏青棠:“還有要問的嗎?別說我沒給你機會拖延時間。”
他看穿了晏青棠的心思,卻毫不在意,端的是自大狂悖,看上去是認定了晏青棠今日無路可逃,像是逗弄玩物一樣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她,看著她為了活命絞盡腦汁的模樣。
玄微真人面色極為愉悅。
無論在什麼時候,這種感覺都讓他上癮。
能隨意支配別人的性命,不會再因為自己是個低修、凡人而被蔑視。
他眼見著晏青棠的神情變得凝重,看著她自以為隱蔽的指並劍訣,驀地笑出了聲。
“你是在喚你的劍麼。”玄微真人微微讓開了身子,袖袍一揮,虛空被他撥動,現出不知春和重劍的劍身,數道仙光正纏繞其上,牢牢地將它們縛在原地動彈不得,無法回應劍主的應召。
“凡間都傳遍了,青山宗晏青棠手中一剛一柔兩柄劍,於雲州城中力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