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趴在地上,意識體都幾乎被摔碎了,咬牙切齒了半天,終歸還是沒敢繼續罵。
她哪裡摔倒躺哪裡,神態安詳至極。
雖然天道很不當人,但不可否認的是它的所有“指令”都帶有一定目的,從來沒做過無用功。它既然交代小棠看家,那就一定有它的緣由。
晏青棠偏過頭,目光落在了靈府最深處。
她眸色漸深,似乎自言自語一般:“靈根?”
正是因為有了這奇特的雙生靈根,她才數度化險為夷。
晏青棠雖然並沒有向外透露過自己靈根的不尋常之處,可她曾數度承受了無比龐大的靈氣卻未爆體,怕就是在那個時候就引得了有心人的關注,才有了今日魔元入體之危。
他們這是……在試探她?
而天道不讓旁人入靈府,究其根本或許也是在變相隱藏她靈根的異處。
所以——
她的靈根到底什麼來頭?
她又想到了至今沒查出蹤影的肖先生一批人。
他們和蠟鬼是不是有關聯?又或者說蠟鬼所代表的魔族勢力,正是改良“魔蠱”煉製方法的幕後黑手?
否則就算盯上了她的靈根,也根本無法取出來,除非藉助……魔蠱。
晏青棠蹙著眉頭爬了起來,只覺得這一路來查到的所有事都堆在了一起。
小心眼的天道肯讓她平地摔跤,卻不肯紆尊降貴冒出來解釋一下,晏青棠只能捂著腦袋自己瞎琢磨。
她抱臂半晌,忽然抓過晏小棠,揪著它的小辮子問:“昨日,你又為何說玄微真人是‘壞人’?”
“因為他的靈氣是臭的!”晏小棠嫌棄的撇了撇嘴,它怕晏青棠聽不懂,又補充道,“髒兮兮的!就比今天這個差一點兒!”
晏青棠目光微凝。
元嬰生於最純粹的先天之力,對善惡之氣尤為敏感,能叫它露出這等嫌惡神色——這靈氣是有多發爛發臭?
況且那一次,玄微真人不正是想闖入她的靈府之中?
晏青棠心中一突,極為不安的情緒漫上心頭,意識體瞬間散開。
她驟然睜開了眼,濃郁的藥香正縈繞在鼻尖。
苦修七八載,歸來是化神。
做意識體時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此刻醒來才發現竟又是一日清晨。
識海中泛起細細密密的刺痛,這是她斬出千百道開天山,神識透支的後遺症,空氣中濃郁的藥香瀰漫著,晏青棠尚有些混沌的大腦驟然清醒了幾分,連心跳都慢了半拍。
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帶到了天闕閣中,冰涼的鐵鏈禁錮著她的四肢,將她牢牢地鎖在了軟榻上,四周一片寂靜,唯有側室之中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
玄微真人自內間現出身形,面容含笑的望向晏青棠。
“醒了?”他捧出一隻匣子,詭異的血色紋路自匣身上扭曲蠕動著,陰冷的氣息自其上蔓延開來。
晏青棠當然認識這隻匣子。
雲州城中,他們自肖先生手中得到的蟲蛻,正是裝在這樣的一隻匣子裡。
晏青棠嘖了一聲,她扯了扯鎖鏈,鐵索碰撞間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幅場景可真是似曾相識。
當初她在幻境中看見連亭就是這樣被縛住,現在也輪到她了。
她倆還真是如出一轍的倒黴。
晏青棠側過頭,目光微動:“前輩這是要做什麼?淬靈需要這麼奇怪的流程嗎?”
說話間玄微真人已然踱步到了她的身側,玉匣被他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床頭之上。
“我以為你已經察覺到了你靈根的奇異之處。”他看晏青棠的目光像是長輩般慈愛溫和,可手中卻取出了一柄短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