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你很氣憤。”
“因為一個僅有幾面之緣的陌生人?他的死活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嗎?”他聲音極冷,帶著細微不可查的惡意,“我真討厭你這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這種總是想要拯救所有人的救世主做派,讓人噁心至極。
他面具下的臉抽動幾下,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快的往事,陡然出劍,劍光凜冽毫不留手,直奔著晏青棠命門而去。
——他動了殺心。
不知春驟然而起,長風襲聚而來,沉沉的壓在劍尖之下。
這是最平常不過的青山劍,可陸聞聲竟在其中察覺到一絲“道蘊”。
他忽的想起一樁佚聞。
青山劍是“天道之劍”。
曾有青山宗的開山祖師便以這天道劍法連斬而下,劈開了連綿大山,創出了青山宗七峰林立的格局。
他一直以為這只是個傳說,可此刻看來,竟……此言不虛。
晏青棠的劍興許還不是真正的“天道劍”,無法像傳聞中那般劈開山巒,卻也足以斬斷面具人的劍氣。
灼灼劍光映在他的眼底,陸聞聲驀地回過神來,提劍斬出一劍霜寒。
試煉臺上可以有一對一,但試煉臺下,生死關頭,能打贏就是好漢。
面具人被不講武德以多欺少的幾人逼的節節敗退,面具下的眉頭緊鎖,一劍逼開晏青棠幾人,落於船舷之上。
站定的那刻,腰間的傳音玉筒驟亮,於黑暗中灼目異常。
他抬手拂過,神色便鬆動幾分,愉悅的眯了眯眼,語氣森然。
“今日,你們上不了這岸,也再也到不了佛宗。”
“我請諸位一同去死啊”
——何意?
晏青棠神色一動,心中驀地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可還未等她細思,河面之上驟然泛起微光。
“不好!”蘇群玉面色一變。他一個脆皮符修,正面受了元嬰境劍修一擊,此刻內腑劇痛氣血逆流,幾乎快要昏過去,但卻還是強撐著站起身子,提醒道,“陣破了!”
隨著他的話音,明明滅滅的陣紋刺破幽深的水域,而後片片破碎,化作零星光點飄散開來。
面具人陰鷲的眼神掃過晏青棠幾人:“相逢一場……”
他話音不過剛起,數道劍光便毫不猶豫的刺破虛空,直直斬向他,絲毫沒有聽他廢話的意思。
劍氣瞬息便至,千鈞一髮之際,水面忽然泛點漣漪,而後一道人影猛的躍出水面,替面具人擋下了這一擊。
同時接下晏青棠幾人的攻擊,他顯然也有些吃力,一連退了三步,方才站定身子。
他抬起頭,面容盡數隱沒在溼噠噠的長髮之下,唯露出一雙漆黑的眼,陰森森的掃視眾人,佝僂著的身子瘦骨嶙峋,彷彿一具骷髏架子般,長袍空蕩蕩的掛在身上,浸透了水跡,淅淅瀝瀝的落在甲板之上,須臾之間便匯成了一小片水窪。
有他擋在身前,面具人更是無所畏懼,他低低的笑了起來,身形未動,負劍而立。
夜風吹起他的衣襬,他聲音愉悅的說完方才的未盡之言。
“我請諸位一同去死啊——”
“水鬼”也跟著低笑起來,鬼魅般的笑聲迴盪著,他驀地腳尖點地,早便布好的傳送陣自他腳下而起,須臾間蔓延開來,在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之時,他二人的身影便漸漸化散在原地。
夜風送來面具人最後的聲音,帶著些許快意,殘忍又惡毒:“我祝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晏青棠眉頭不著痕跡的蹙了一下,驀地回身問蘇群玉:“這是怎麼回事——你所說的又是什麼陣法?”
蘇群玉拭去唇上鮮血:“我聽到了些不該聽的。”
他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