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哪能給他這個機會,幾乎是在他躍身而起的同一時間,便單手掐訣,催動符籙。
頃刻間,巨大的爆鳴之音充斥耳畔,數丈之內的亭臺樓閣轟然坍塌,大地被震出數道丈寬的裂紋,四周煙塵漫天。
賀堯風身在半空之中,首當其衝的便被爆炸的餘波衝擊。
被符籙引動的狂暴靈氣爭先恐後的衝進他身體之中,攪亂了他原本靈氣的執行軌跡。他內息霎時一亂,竟控制不住身形的直直的栽落在地,墜進了滿地廢墟中。
晏青棠沒給賀堯風調息的時機,他落地的瞬間,便持劍而上,一劍掃開磚石碎屑,直斬賀堯風。
賀堯風匆忙壓下翻湧的內息,聚起靈氣堪堪擋住了這一劍,卻還是被逸散的劍氣割裂了衣袍,劃出了數道細密的血痕。
“熟悉嗎?”晏青棠冷笑,“當年在小須彌境中,你是不是也是被我這爆炸符,猶如喪家之犬一般趕出了小界地宮?”
賀堯風被晏青棠戳到了痛點,氣的臉紅脖子粗,一張臉都微微扭曲。
這大概是賀堯風這輩子最不想提起的事。
有那枚化神妖丹在手,他本可以輕輕鬆鬆的破境元嬰,屆時他就是仙門年輕一代新的傳奇,名揚天下。
可晏青棠卻橫插一腳,毀掉了他所有的一切,叫他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甚至行走在外都要覆上面具遮遮掩掩。
賀堯風恨得牙癢癢,氣急敗壞的拔劍出鞘,渾身靈氣毫無保留的傾注入劍身之中。
晏青棠這才發現,他竟然也入了化神中期。
——怪不得敢獨身一人來見她。
她神色沒什麼波瀾的抬眼,腳下輕輕一踏,步法詭譎輕盈的避開了絞殺而來的劍氣。
賀堯風拎著劍的小手一僵。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晏青棠方才騰挪間的步法有些眼熟,不自覺的瞪大了眼,面上一派不可置信。
察覺到賀堯風驚愕的目光,晏青棠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
“哎呀,”她沒什麼誠意的懊悔出聲,“一不小心被你發現啦。”
賀堯風氣的手腳發顫,說話都說不太利索了:“你——你方才,你為何會我們家的無蹤步?”
晏青棠似乎詞窮,她沉思片刻,猶猶豫豫開口:“可能……大概、或許是因為我們是一家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兒啊。”她向著賀堯風張開雙臂,看上去是想要給他一個母愛的擁抱。
可惜賀堯風這個逆子不太孝順,二話不說就抬劍。
他的劍是賀家獨一無二的無量劍法,劍氣生生不息,劍鋒所指之地,道道劍氣迎面襲來,差點把他孃親給撞翻。
晏青棠不悅的抬劍,準備暴打不聽話的傻兒子。
“生生不息麼?”她哼了一聲,“那你也來看看我的生生不息。”
不知春在她手中挽了個劍花,劍身輕盈一震,抖落了一束劍光。
這是點蒼劍法第四式。
夜潮生。
劍氣仿若磅礴的海潮一般的湧向四方,生生不息的浪潮帶著澎湃的天地之力撞向賀堯風,一浪強過一浪。
這一劍極重,逼得賀堯風連連後退,一個閃避不及,劍氣便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