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喃喃自語,忽然念頭通達。
符道本來就不該被界定。
誰又知道當年第一個持筆畫符的人會不會被人說成是個瘋子?
他困於化神後期數十年之久,此時此刻,終於朦朦朧朧的探到了那層壁障。
“我曾動了將你要去符峰的念頭。”張長老忽然道,“可此時此刻方才明白,我困守於‘規矩’之間,不配去教導你。”
“所以——你只管走你自己的路。”
他話音落,那層壁障轟然破碎,靈氣以他為中心匯聚而來,張長老驟然起身,撫須長笑:
“掌門,諸位長老,破境時機已至,我去去便回。”
晏青棠感覺天都塌了。
還在觀戰的眾弟子茫然四顧。
“這是怎麼了?
“是劫雷!張長老要破境煉虛了!”
越往上修煉破境便越是艱難,張長老已在化神境困頓多年,今日竟然破境了!
長老席上,張長老的身影已消失不見,洶湧的靈氣漩渦也隨著他的離去而消散,壓頂的黑雲翻滾著湧向符峰後山。
稍頃,第一道劫雷驟然落下,擊打在山間,炸起一片碎石滾落。
眾人雖看不見其中情景,但心中仍是驚駭異常。
煉虛劫雷一百零八道,光這第一道就有如此威力,那剩下的一百零七道……長老撐得住嗎?
晏青棠也隱隱心驚。
“張長老……他不會有事吧?”她目光落在那水桶粗的劫雷上,覺得自己要是捱上一道,估計得當場殞命。
不被劈死就是痛死。
容瀲道:“張長老為破境準備多年,區區煉虛劫雷,奈何不得他。”
他話音一轉,忽然出聲:“張長老向來寬和,不會輕易動怒,我雖不通符道,但看張長老言行也可知……”
“阿棠,你做了很危險的事。”
晏青棠頓時心虛。
若不是當時黑白照片突然分裂出來,縱然她放棄畫符,能及時散去那些靈氣,也定會受些內傷。
她支支吾吾不敢出聲。
容瀲看著晏青棠一派心虛的模樣,神色無奈:“阿棠,你長大了,師父不能像你小時候總將你帶在身邊。如你所說,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只是師父希望,你在向著自己的‘道’前行之時,能……多在意些自己的安危。”
“你若出事,我會很傷心。”
他修長的五指撫上晏青棠的發頂,像小時候一樣揉亂她的髮絲。
晏青棠鼻頭有些酸。
“我記住了。”
她聲音有些發悶,頂著被揉亂的頭髮,重重的點了點頭。
……
自符峰後山而起的龐大符陣直衝天際,將一切危險隔絕,厚重的威壓也漸漸散去,除了時不時乍響的巨大雷鳴聲,對試煉場上並無影響。
比試仍在繼續。
晏青棠重新回到試煉場上,正欲抽籤,餘光卻忽然掃見一個熟悉身影。
她腳步一頓。
說起來,她的確有兩天未見到連亭了。
她下意識抬頭望向排行榜,其上連亭的名字熠熠生輝。
第七名。
晏青棠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