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都有一些印象,聽她們說話,斷然不會像此刻這樣心裡體會到這麼明顯的陌生感。
另外,白桃口中說到的“主子”是誰?
偌大的宋宅,的確是以阮洛為主,但在這稱謂問題上,僕人們都稱阮洛一聲“少主”,或許要等他成家立室後,再改成一聲“家主”。卻是與“主子”二字差開一字的。而最令人不解的是。白桃自從被阮洛遵了舅父遺命拜了義兄妹之後。她對他的稱謂就改了,連“少主”二字都已有一年多沒用過。
此時白桃這一聲“主子”道出,彷彿指的不是阮洛?
那她還能稱誰為主?
莫葉正默默在心裡質疑到這一處,她就忽然聽到那已經離自己很近了的對話聲忽然終止了。似乎是因為她們的交談不允許旁的人窺伺。
也是因此,莫葉心裡的質疑就更重了,並且她也因為這一異常而心神警惕起來。
與此同時,她的腦海裡還充斥著兩種有些互相矛盾的準備。
第一,莫葉覺得那對話聲中或許包含著一個不可見人的秘密。早在三年前她剛剛練習乾照經不久的時候,伍書就將宋宅裡一眾會武功的人的名單、以及他們各自的武功深淺告知了她,以此來叫她自律,如非萬不得已,不可流露自己會武功的事情。在伍書提供的名單裡。白桃居然練就有一身不俗的武藝,但她從不顯露,這使得莫葉越與此人同在一宅生活久了,越發覺得她渾身都是秘密。…
第二,莫葉還是有些難以相信。廳舍敞亮、守衛嚴謹的宋宅裡,會發生什麼過於離奇的事情。伍書叮囑過的事情,莫葉固然不會懷疑,但白桃從未對外人流露過武功,如此長久下來,這叮囑便有些過於口頭化了,讓人有些難以重視起來。所以此刻的莫葉準備繼續走下去,去看個究竟。
莫葉的腳步只是因為心緒浮動而略為滯了滯,便繼續向前。
而就在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已經離得很近了的那兩個女子交談的聲音,亦如她的腳步聲,在停滯片刻後,便再次傳來。但……那交談的內容卻與剛才有些不同了。
一個有些粗嗓子的聲音說道:“請問這位小娘子,你賣的梨為什麼是白皮的?”
緊接著是一個比較細的嗓子尖著聲回答道:“這梨子跟沙梨不同,皮薄水分足,所以梨子本來就透出裡面的顏色。”
粗嗓子又道:“難道不是因為小娘子也是個水靈人兒,才賣得這麼水靈的梨兒麼?”
細嗓子小娘子似乎羞嗔起來,語速加快了些地道:“客官莫說笑了,若我的梨擱這兒賣礙著你了,我去別處即是。”
“哎呀呀……”那粗嗓子吆喝了一聲,漸漸的嗓音卻變得也尖細起來,說道:“姑娘莫慌,我也是姑娘呀!”
莫葉陡然聽到這麼一段有些莫名其妙的對話聲,這兩個聲音又與白桃或者那個陌生的嗓音截然不同了,彷彿帶了一點點的戲臺唱腔。隔了片刻,她就看見白桃自前方一個院子的月弧門洞緩步行出,手裡還拿了一本不知名的冊子。
“白桃姐姐……”莫葉喚了一聲,心頭略生猶豫,待走近過去,她終於還是問出了口:“你剛才是在跟誰說話啊?”
“沒有啊。”白桃否認了,但很快她彷彿想到什麼,就揚了一下手中那冊子,又說道:“你可能說的是這個,我正在練習呢。”
莫葉當然跟著就又問道:“這是什麼?”
“這嘛……簡單的說,就是一個話本子。”白桃臉上浮現一抹微笑,情緒的表露自然得無懈可擊,“前幾天咱們不是商量過麼,要給阮大哥慶祝生辰。但這日子實在掐得太緊了,我想給他縫一件新衣,卻是趕不及了,便挑了這個玩意兒,希望逗大家樂一樂。”
“是戲曲?”莫葉回想剛才最後聽到的那段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