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為她而辛苦、終至喪命,她還是不自禁的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
至少不能讓它再曝屍野外以供蠅蟲嗜血蝕骨吧!
莫葉心裡這麼想著,於是她從灰色四季鴿的腿上取下它在傳信生涯中最後的一封信,仔細的放入懷中,然後折了一根樹枝,就蹲在花圃的土壤旁開始刨坑。
她刨坑的動作極快,因為她儘量的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好在這隻鴿子的身軀並不大,為它刨的永眠坑也不需要多大,很快刨坑的工作就完成了。只是莫葉在填土的時候,精神鬆懈了些,動作也慢了許多,她開始在思考,如何將那小信筒交給師父。
其實她完全可以等今天過完後,再將信箋交給林杉,只是因為在早上坐車來西風莊園的路上,馬車中馬安與林杉的對話裡那種緊張神秘的感覺已是隱隱給她帶來一種壓力,讓她害怕拖長時間會生變故,所以她才會急於在心中快點安排處理這件意外之事。
莫葉正沉思著,肩膀上突然多出一隻手來輕輕的拍了她一下。這輕輕的一拍卻是令莫葉嚇了一大跳,回過頭來一看,則是看見了刑風微笑變成心奇的神情。
刑風自然是要問她怎麼了,但此時的莫葉思緒被突然打斷,心中的擔憂還一點未散,她連敷衍人的心情也沒有了,勉強應了幾句,就隨刑風回了漁場。
只是她才剛入漁場大門,就看見一種奇特的景象,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漁場會變得那麼安靜。
漁場中央的湖邊,以林杉和柴巖二人對坐的石桌為中間點,兩旁各一字排開兩行學子,皆是手持魚竿,目光則緊盯著不遠處水面上漂著的浮標。釣魚者安靜而專注,釣魚者身後圍觀的學子亦是安靜而專注。
莫葉心裡覺得奇怪,朝刑風問及原因,接著她便更加惱火起來。
原來林杉在嚐了一口柴巖帶來的名曰‘西洋酒’之後,竟然上了勁要再飲一杯。不料柴巖卻賣起了關子,號稱此酒越海而得,十分珍貴,如果要再飲,必須跟他打個賭。
接下來,兩人各分一派,叫來幾位會釣魚的學子分了釣竿,以一炷香作為一個時間階段,以同一時間內釣上來的魚數作為衡量標尺,若一方勝過另外一方,則勝者可飲酒一杯。
這項看起來有些胡鬧的賭局竟是很快獲得了學子們的熱情響應。棋亭中兩位院長戰得正酣,似乎也沒閒暇理會這邊的事。
再者今天在出發之前,兩位院長就已經宣佈過今天的聚會全憑心意而定,禮數方面的要求並不嚴苛。大家難得一起放鬆一回,正好又是這兩位在書院中都廣受學子們追捧的夫子要拼酒,學子們當然樂於參與其中了。
如果說禮正書院舉辦的郊遊大會創造了團體出遊中的先河,那麼此次西風莊園的‘雙院遊’則算是以郊遊大會為基石,將團體出遊拱上新的一個高峰,那就是加大了師生互動的衡度。這一切在兩位院長裝作不知的故意放手中萌芽,在兩位夫子拼酒的賭局中達到了高峰。
現場此時是安靜的,那是因為學子們開始進入狀態,全神貫注的以釣上魚來為目標,但莫葉依舊能想象,方才賭局開始時,學子們參與之中時的熱鬧程度,看來魚場外那兩個莊丁說的話並沒有假。
站在離湖岸還有一段距離之外的莫葉看著場間的局面、學子們擺開的陣仗、觀賽者臉上的激動神情,沉吟了一下後,她的臉色忽然一沉,對身旁的刑風說道:“邢大哥,我師父身染風寒未愈,本不宜飲酒,但柴夫子已經挑起他的酒癮,所以此時我也勸不了他,為此我想請你幫個忙。”刑風眼中的神色稍有凝重,沒有分毫猶豫的說道:“你講。”
莫葉湊近刑風耳邊說了句什麼,然後就見刑風一點頭,大步朝處於魚場一個角落裡臨時搭建的弓靶走去。
莫葉則是大步走到柴巖跟前,先是拱手恭敬的一揖,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