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挖樹根,啃樹皮,風餐露宿,在他心中刻下一道永遠無法磨滅的印記。而十年後的現在,他是否還能若無其事地融入那個所謂的家?
上官韜臉上的陰晴不定一覽無餘,略微一想,許清懿開口說道:“其實還有另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殺了你!這樣我身上的蠱蟲失去聯絡物件自然會死亡。”
許清懿語氣中的殺氣畢露,認真的神情讓上官韜如臨大敵,一臉警戒地掃視著周圍的四人。
見上官韜如驚弓之鳥般的樣子許清懿不禁暗笑,擺擺手說道:“逗你的,如果我真想用這種方法解蠱早在來之前自盡即可。”
“……”上官韜無語,那認真的表情和凌厲的殺氣叫他怎麼敢相信那僅僅是個玩笑。
“喏,拿去看看。抱歉,我私自拆開看了,不過你要知道,受傷的不只是你,還有愛你的人。”許清懿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到上官韜手中。
上官韜一看,原來是上官博託玄濤帶來的信。當時事情緊急收起來後便忘了看,此時許清懿不提自己都快忘了。
“毓兒姐,葉雨,兮兒,我們先離開,讓他好好想一想吧。”許清懿轉身拂袖離開,劉之毓等人也隨後離去,留下上官韜一人持信獨留房中。
開啟早已啟封的信件,一行行蒼勁飄逸的墨跡躍然入眼,其中卻是與字型大不相符的薄思淡愁。
“韜韜:
近來可好?轉眼十年已逝,你也已由懵懂少年成長到弱冠之年,只是十年漂泊,我卻不能為你分擔痛苦,與你共同分享快樂,甚是愧疚。
十年前景陽事變,父皇迫於壓力將你流放群荒山,此事我無力阻止,內心亦是備受煎熬,直至我遇到你的皇嫂,才幸得其開導,走出陰霾。只是天意弄人,三年前輕弦香消玉殞,雖知父皇母后擔憂,但以我目前的狀態仍無法參與國事,頹廢度日。
日前接獲你的來信我如沐甘霖,終於能放下自己內心一塊心病。而父皇得知你仍倖存的訊息亦是異常激動,翹首盼望你能歸來。
我知道你難以原諒父皇當年的無情,只是父皇身處皇位而冷氏權大勢威,糾合百官已成逼宮之勢,為了國家基業父皇只能棄子保國,這是他作為皇帝必須做出的割捨。雖說父皇表面決絕,然其內心卻是萬般不捨,否則你落地之時就是你離世之刻,此事亦是被父皇一手壓下。縱使是景陽事變父皇依然不肯遵從百官上諫,將你處死,而是力排眾議將你流放,也是望你能死裡逃生。
我與你談及這些並不是為了替父皇辯解什麼,只是你的離開不僅傷害了你,也傷害了父皇和母后。自從你被流放之後母后一直不肯原諒父皇,獨居紫雲宮;而父皇則為了忘卻痛苦則埋身國事,鬢髮早斑。多餘的話不再贅述,我希望你能解開心結,至少能回京看望一下父皇和母后,讓他們放心,也讓我這個大哥能彌補這十年的缺憾。
至此唯有一句需再次叮囑:珍重,切望早歸。
上官博 親筆“
盼歸是嗎?只是十載憤懣談何容易一筆抹消?雖說隨著年齡增長他也明白那只是無奈之舉,但上官天翊將他流放到群荒山的事實永遠不會改變。
人人皆言落日之處即天涯,但盼斷天涯看遍夕陽,家卻遠隔重山,望眼欲穿。群荒山昏瘴不散,絕徑斷人行,秋去冬來,思情愈切。春日飛絮迷眼,楊柳送離;夏日酷暑灼身,難耐艱辛;秋夜冷雨溼淋,月下孑然;冬季飄雪加身,孤寒寂寥。此慘景歷經數年,客心終轉悽然,誰言思家千里有人待?終是看枯樹棲寒鴉,冷露透心骨,一腔期待成空待,孤身一人話淒涼。
此去又數載,思已隨風落花前,卻獲雁過留書來,歸也不是,不歸亦不是。離家已十載,聞遍夜雨空響,悲風長鳴,雖少時天真望歸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