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寧安之亂,後生嚴宇之害,二者皆由爾保薦而舉,卻成此鉅奸大惡,雖無附逆之罪,但有過失之實。今將爾降為左丞相,罰俸三年,以觀效尤,若再無失職之事,三年之後再行酌情右遷。
右遷?巴不得可以直接把自己一腳踩死吧?冷離淵想起上官天翊降罪於他之時那嘲弄的眼神就恨得牙癢癢。雖仍是丞相之職,可右丞相才是真正的百官之首,此時讓上官天翊的親信掌了丞相之位,所帶來的影響實在太大。
可冷離淵不知,此事過後產生了一個比降職更加嚴重的影響,使冷氏在朝中的根基真正地受到了影響,那便是出賣。之前雖是腥風血雨,可完全是上官天翊一手主導,可此次,卻是冷氏出賣了嚴宇,強行用其頂罪,讓所有人都明白了,他們只是棋子,隨時可以扔的棋子。他們之間並不是想象中的利益共同體,所謂的同甘共苦只是一個可笑的夢,他們的利益並不在冷氏的考慮範圍裡。
人心思變,上官氏已開始在這場延續了百年的鬥爭中第一次真正地佔據了優勢,可還不夠,他們所要,是徹底剷除這顆毒瘤,而非壓制而已,上官天翊如此,上官博亦是如此。
此前之事讓他明白了上官韜亦有剷除冷氏之心,只是還不夠,他的心還是不夠冷酷,只要冷氏沒有行動,本就厭惡殺戮的他便不會有何行動,這樣只會給冷氏留下苟延殘喘的空間。與上官韜不同,一直長在深宮的他絕對不會因為其他的事情而對冷氏心軟,除惡務盡,他不會犯下養虎為患的錯誤。他已經失去了墨輕弦,他絕對不能允許,再有重視的人因此而離去。
劉之毓的傷勢在白霧草的醫治下已無大礙,莫心所擔心的靈氣失控亦沒有發生,只是經歷了此事的上官彩音卻無法放下心來,一直待在許府不肯離去,非要親眼看到劉之毓完全康復。
因此一連數日許府中的人總能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守著爐灶,靜靜地看著藥罐中冒出的水汽。然後在藥材煎好之時奶聲奶氣地拜託身邊的人幫她將藥倒好,小心翼翼地端著對她而言過於寬大的托盤往劉之毓的房間走去。
許府中機關迷陣眾多,劉之毓放心不下,便讓人照顧著上官彩音,只是年幼的她卻是非常固執,除了自己真的做不到的事情,她一律不準其他人插手。
“毓兒姐姐,喝藥了。”上官彩音端著剛煎好的藥慢慢地走進了劉之毓的房間。
劉之毓見狀忙從床上下來,從她手上接過托盤放在一邊。一連幾日,她都是這樣小心翼翼地照顧著自己,這對於一個天性活潑的孩子而言很是難得,她明白上官彩音是因為自己受傷的事而自責,便也不多言,任她按著自己的想法去做。只是每夜聽她在夢中啜泣,喃喃呼喚著自己的名字,劉之毓對上官彩音便越是心疼。
劉之毓將上官彩音抱起輕輕地放在膝上,逗弄著她笑道:“彩音小公主辛苦了,桌上有點心吃不吃啊?”
“彩音不餓,毓兒姐姐喝藥。”上官彩音乖巧地搖了搖頭,伸手便要去拿藥碗。
“好,毓兒姐姐自己來,藥很燙,別傷了手。”
“不要,彩音餵你。”上官彩音固執地搖了搖頭。
劉之毓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你看毓兒姐姐好得差不多了,就不需要彩音餵我了,再過兩日毓兒姐姐又可以陪彩音一起玩了。”
要是往日上官彩音早已開心地歡呼,可此時她卻轉身抱住了劉之毓,悶悶地說道:“不用了,毓兒姐姐要好好地休息,彩音再也不頑皮了。”
看著懷中的上官彩音劉之毓還是不由嘆了口氣,無奈地笑道:“彩音,你不必如此,可以救你是毓兒姐姐最開心的事情,不要把這件事當成自己的過錯好嗎?”
“嗚哇哇……”上官彩音突然放聲大哭,將幾日積壓的情緒一舉釋放出來,數日前的驚嚇與劉之毓的傷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