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妄為、骯髒汙穢,簡直毛骨悚然。
“我抗拒醜惡,抗拒面目可憎,但我因為特權豁免而輕鬆,因為長輩庇廕而安然,反而正在變得醜惡和麵目可憎。我心懷憂慮,自己只是溫室的花,終有一日有曝露於風雨之中,我將無能為力、無可作為……”
肖雅突然捅裘明一肘子。
裘明“啊”了聲:“那什麼,這就是所謂不適合當著長輩談論的話題啊,你可真是晚熟。”
“你認真點!”肖雅不滿道。
裘明瞄了眼,使嘴皮子從不客氣:“你知道剛才的話一部分是矯情吧。”
肖雅胸脯明顯起伏,眼角抽動,但顧忌發火後交流恐怕無疾而終,姑且忍氣吞聲,重重“嗯”一聲。
裘明對她的反應不以為意,語出驚人:“我一直都明白啊,魂球、布靈他們都明白。”
“嗯?”肖雅傻眼,“明白什麼?”
“你沉入思考時問什麼就答什麼,”裘明給了個憐憫的眼神,“你猜猜小時候我和黑貓來回玩過多少次?”
肖雅打斷他:“行了,你別說了。”
裘明攤手:“好,我不說,你想知道魂球和布靈的評價嗎?”
肖雅本來都都打算捲鋪蓋走人了——臨走把某個知道太多的混賬好好揍一頓——聽見此言,頓時止住,直勾勾看著裘明。
這便是想知道了,裘明呼了口氣,哀嘆自己居然再一次墮落到安慰別人的地步,把曾經的閒言碎語一言概括:“他們說你雖然軟綿綿的,但是個還挺堅強的人。”
“真的,他們怎麼沒來?”肖雅狐疑反問,但聯想到兩小隻,心裡的鬱氣竟緩緩消散。
“一個忙著給毛美容,一個在想法設法給對方套兔子裝。”
這還不如不回答,肖雅感覺雲裡霧裡。
裘明扮作無辜單純的模樣眨眼:“你不想知道我的評價嗎?”
肖雅果斷拒絕:“不了!”
裘明切了一聲。
肖雅站起來,有樣學樣,用力衝他“切”了聲。
裘明看了眼天色,同樣站直,一晃趔趄,發覺雙腿這個土坡硬實,雙腿給坐麻了,再轉頭一瞧,肖雅半點事也沒有。
“你沒事了?”他豎直腰,活動筋骨。
“嗯,說出來暢快多了。”肖雅抬步往回走。
裘明跟上,途中想起什麼:“對了,上回的藥劑用光了,我得補貨。”
肖雅火燒屁股般躥了幾步,同他隔得不近,一臉警惕,字斟字酌:“補貨?”
裘明坦然承認:“對,我為你的委託用光藥劑,你總得負責吧。”
“不是還有一些廢渣嗎?”肖雅幾近口不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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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裘明雙目黑黢黢的,“這樣,我去拿那些廢渣,正值飯點,你搭配有熊耳朵和小羊羔形狀的精品蜂蜜餅喝下去,只要沒中毒,我就不要藥劑了,怎樣?”
他輕輕抬起一步,不高的身量卻發出了莫大壓力,來自坦蕩,來自道義,來自傾聽心事的體貼,來自圖窮匕見的算計,來自早有預謀的耐心,僅僅一步就致使肖雅莫名心虛。
肖雅恍然大悟,又怒目圓睜。
剛剛還安慰呢,這就盤算生意了,這人的心肝絕對是黑的!
裘明再度向前走出一步。
肖雅瞳孔緊縮,腦海中忽而出現兒時聽人所講的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獸的想象,與裘明的身形驚人地重合。
她禁不住退後。
“廢料……喝下去……”名為裘明的怪獸緩緩踏出沉穩的步伐。
肖雅倉皇轉頭,在鵝卵石道大步奔跑,後面的怪獸步步緊隨。
“啊!”她慘嚎,大聲求救,“熊叔,救命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