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考時間肯定不夠。”
“不過我已經和小秋說好,開學後我在學校幫她整理重點知識,好好複習。”
蒲冬神色依然嚴肅,看陳小秋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嚴厲了幾分。陳小秋被看得心虛,目光閃躲著望向別處。
好一會兒蒲冬才長長的嘆了口氣,他語重心長的對陳小秋說:“小秋,別忘了你外公從小到大教你的什麼。”
“讀書,拼命讀書,考上大學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啊。”
陳小秋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她寧願吃讀書的苦也不願意天天在外面擺攤賣貨逢人就笑……更不願天天在麵館裡洗盤子洗碗端面掃地。
她手上永遠有傷,不是油汙就是洗潔精一到冬天就皸裂長凍瘡。
菜市場的麵館從早開到晚,晚上還要搬爐子到菜市場外面的夜食街賣酸辣粉。
她每天睡覺都睡不夠,哪裡有時間寫作業學習?
她不是不懂,是無能無力。
蒲么美給她的生活像一個大泥潭,越掙扎越下沉。
但所有的人都不明白,他們看著好像陳小秋成績一落千丈只有陳小秋自己不努力的原因。就像卓航說的,重點班也有很多同學各有各有的苦,可他們卻還能拼命讀書。
陳小秋啞巴吃黃連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陳小秋沒說話,蒲冬也沉默著,卓航和張望早就溜到一邊不敢開口。張望就算是村裡的皮猴子了,見了蒲冬這個村長也不敢亂開腔。
蒲冬總是很嚴肅的樣子,見了誰家孩子也不露笑臉,開口就是教訓,張望也杵得慌。
卓航是女孩子,她和陳小秋原本沒有什麼溝壑,現在形成了鮮明對比,站在蒲冬面前就是讓陳小秋更加麻煩。所以她乾脆也走開點。
氣氛很僵,蒲冬擺擺手,對幾個孩子道:“玩去吧。”
“小秋,你記著舅舅的話,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舅舅。”
“明白嗎?”
這是蒲冬最後能和陳小秋說的話,他的本意是想著陳小秋參加高考後萬一考了一般的學校蒲么美不給供,他就出面資助陳小秋上大學。
也算是了了心中的一個牽掛。
但陳小秋不明白,她只當蒲冬的話是一句客氣。
陳小秋微微一笑,回蒲冬:“好。”
“舅舅。”
蒲冬點點頭,看了時間又急匆匆去村裡忙活去了。今天元宵敬了菩薩晚上還有最後一場龍燈,舞完龍燈要帶著舞龍燈的村民去河邊化龍(就是燒了燈),然後明年就會風調雨順。
這是蒲家村一直以來的傳統,都許願蒲冬主持。
陳小秋看著蒲冬倉促而行的背影,心頭忽然一痛。
說不清楚為什麼,她莫名有種離別的悲傷,好像這次見過以後就很難再見。
陳小秋默默在心裡說:謝謝你,舅舅。
蒲冬走了,陳小秋和卓航都鬆了一口氣。
天色也不早了,文婆婆怕回去太晚蒲么美會罵陳小秋,專門讓卓航早點送陳小秋到村口去坐客車。
臨走,文婆婆悄悄塞了六百塊錢給陳小秋。
文婆婆含著淚紅著眼睛說:“小秋,婆婆沒有別的給你,這點錢你拿好,在學校自己想吃點什麼吃點什麼。”
“別亂花在那些沒用的東西,節約一點,吃飽穿暖啊。”
陳小秋說什麼都不要,文婆婆一把年紀了,她的錢都是從牙縫裡省出來的,她不願要文婆婆的錢。
但文婆婆拼命塞給陳小秋,她一定要陳小秋收下,就像是收她外公蒲立德給的一樣。
陳小秋流著淚上了車。
車子要發動的時候,卓航站在車窗下,大聲的喊陳小秋:“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