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嘆氣一聲,“我被困在這裡好幾個紀元,特別是這數千年來,很少有人進入這裡,只是想找人說說話而已,不必這麼戒備。否則,顓頊怎麼會把你一個人留下?”
好吧。
這巨魚凌的最後一句話說服了他,邵陽在他對面盤膝坐下,不過卻忍不住向旁側望了望。
巨魚凌搖頭,笑道:“你還真是謹慎。旁邊囚籠之中自然也有人,但你們人族將我們鎮壓於此,難道還會好心讓我們可以交談聊天麼?旁邊的人可聽不到我的話。”
邵陽一想也是,不免有些訕訕,這巨魚凌好敏銳的觀察力,自己只是一個小動作,居然就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邵陽連忙岔開話題,“前輩想聊些什麼?”
這是一位活過了至少十多個紀元的存在,所以哪怕不是人族,邵陽叫他一聲前輩自然也沒什麼。
而且,閒談之中,這巨魚凌顯得溫潤、大度,邵陽差點兒忘了他是被鎮壓於此。
巨魚凌微微一笑,他似乎能夠看穿邵陽的心思,卻又如同一位真正的長者一般並不在意,“隨便聊聊吧,我對你們這一紀元的思想很感興趣。”
邵陽見到他讀《道德經》,不似作偽。所以,沉吟了下,邵陽開口問道:“前輩,其他紀元的生命,為何很多總是想侵入我們這一紀元?”
巨魚凌笑了笑,絲毫沒有隱瞞,比喻道:“河水奔流,自然會擠佔每一寸空間,萬族競舸,不進則退。所以,對你們而言,應該是趁著眼下這難得的一點兒空暇時間,迅速壯大自己,好在後面的爭搶之中,掠奪到更多的資源。”
邵陽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比喻,但卻彷彿一下明白了所面臨的處境,很是形象。
他不由若有所思。
所以,時間好比長河,不斷奔流。其他上古無數紀元,都好比河道的上游,奔騰而下,要擠佔了下游的所有空間。
這是大勢。
但邵陽還是有些疑惑,“前輩,河水奔流,因為有著大地的引力。但萬族爭搶,是什麼在推動?”
巨魚凌搖搖頭,“過去世始終是過去世,只有現在世才是現在存在的。史前萬族想要長存不滅,就必須擠入現在世之中。但現在世空間畢竟有限,所以自然就會出現這萬族爭競的一幕,逃不過,躲不得,所以無可奈何。”
頓了頓,巨魚凌又多解釋了一句,“你們現在的處境,就好比是有人攔河設壩,固然將過去世暫時阻下,但一旦河堤崩塌,必然是更加洶湧的一幕。”
……
巨魚凌溫聲開口。
邵陽連連向他發問,他也盡力解釋。這原本是很抽象的東西,但是在他的解釋下,卻讓邵陽漸漸浮現出了相對清晰的畫面。
這巨魚凌彷彿對一切洞然於心,有著一種超脫的態度。
讓邵陽也不由生出幾分敬意。
但越是如此,越是讓邵陽心中警惕,這樣的人作為朋友自然很讓人欣喜。
但若是作為敵人,那恐怕也會是最可怕的敵人!
巨魚凌卻完全不介意邵陽隱隱存在的提防,或者說他早已經不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
巨魚凌很平和地與邵陽談話,沒有目的,漫不經心,但往往不經意地隨口一言一語,已經讓邵陽豁然開朗,有著一種受益匪淺的感覺。
真的可怕……
邵陽越發覺得,這巨魚凌恐怕是他所見之人中,最可怕的存在之一!
而給他帶來了這樣的印象的巨魚凌,甚至從未曾出手。
只是他的智慧和淵博的知識,已經如此!
然而,這巨魚凌,只是上古的無數種族之中的一支!只是這一族無數歲月傳承,無數大能之中的一位!甚至在他們那一紀元,這一族都未必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