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拒絕:“看古代的圖畫,賢聖的君王都有名臣在旁,三代的末代皇帝才有寵妃在側,現在陛下跟我一起乘車,不跟那些昏君一樣了嗎?”(《漢書?外戚傳》)
才華橫溢,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文學造詣極高,尤其熟悉史事,常常能引經據典,驅散成帝內心的積鬱。又擅長音律,使成帝在絲竹聲中,進入忘我的境界。對成帝而言,她不只是侍妾,亦是知己。平時還在德、容、才、工方面加強修養,希望對成帝產生更大的影響,使他成為一個有道的明君。
連後代鍾嶸《詩品》都這樣評價她:“從李都尉迄班婕妤,將百年間,有婦人焉,一人而已。”幾百年,女人只有一個,就是班婕妤。
整個是一個薛寶釵的化身。
而在紅樓夢第二十二回《聽曲文寶玉悟禪機 制燈謎賈政悲讖語》裡,賈政就悲嘆過寶釵的命運:“此物還倒有限,只是小小之人作此詞句,更覺不祥,皆非永遠福壽之輩。”
寶釵的命運是“更覺不詳”。那個隱喻是更香,那是寂寞夜晚點燃的一縷青煙,是如花歲月掩埋在寂寞的空守——寶玉出家,她在無愛的寂寞中度過餘生。
同樣的,婕妤的寵愛到趙飛燕姐妹進宮就畫上了休止符。她被捲入宮廷鬥爭裡,在趙氏姐妹的誣陷下,那個男人居然不顧舊情,把她處死。多虧平日的機智救了她,她對成帝說了一番情理並重的話:“我聽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修正還沒能蒙福,做這種壞事有什麼用?鬼神如果有知,不會受理這種不正當的申訴,如果無知,申訴有什麼用?所以我不屑於那麼做。”
結果成帝感念她應對得好,憐憫她,獎給她黃金百斤。可是她的心死了,那個男人已經移情別戀,只要趙氏姐妹在,她永無出頭之日。
所以她自請去長信宮侍奉太后,在寂寞的歲月裡,消磨花季的生命。
深宮幽幽,聽著遠處的歌聲笑語,想起往日恩愛榮華,自傷《團扇詩》:
新裂齊紈素,鮮潔如霜雪。
裁為合歡扇,團團似明月。
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
常恐秋節至,涼飆奪炎熱。
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
恩情中道絕,到底誰錯了?
終身所追求的,是幼年所接受的那些標準和訓誡,是眾人眼裡完美的期許。
小的時候就被大人諄諄教導“應該”怎麼做女人,並且堅信這樣做就會得到幸福。
因此那樣做了,也習慣那樣做了,像所有人期望的那樣做了,卻得到了無比淒涼的結局。 。。
七。班婕妤:楷模的悲劇(2)
被騙了。
2。自我覺醒的迷失
班婕妤幾乎是一個完美女人的典型,但是為什麼這麼才德兼備的女人成帝不要,卻偏偏去喜歡一對歌妓?
某種程度上,趙飛燕簡直是壞女人的典型,狐媚妄上,殘害忠良,不學無術,最後還與人私通。
難道真的是“男人偏愛壞女人”?
在班婕妤的《自悼賦》裡,我們可以找到答案。
承祖考之遺德兮,何性命之淑靈。
登薄軀於宮闕兮,充下陳於*。
蒙聖皇之渥惠兮,當日月之盛明。
揚光烈之翕赫兮,奉隆寵於增成。
既過幸於非位兮,竊庶向乎嘉時。
每寤寢而累息兮,申佩離以自思。
陳女圖以鏡監兮,顧女史而問詩。
悲晨婦之作戒兮,哀褒閻之為郵。
美皇英之女虞兮,榮任姒之母周。
雖愚陋其靡及兮,敢舍心而忘茲。
歷年歲而悼懼兮,閔蕃華之不滋。
痛陽祿與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