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又大病一場,朝中大小諸事,全權歸左相處置。
今歲,秋日時節,
在左相的提議下,朝廷方面又在民間大肆蒐羅美人,為帝君選秀,
對外名義,帝君子嗣單薄,皇統羸弱,替帝君選舉才貌俱佳之人,屆時帝君子嗣眾多,才能從中遴選最適合成為下一代帝王的皇子。
說來也怪,
如今的帝君,雖然後宮佳麗三千,藏盡天下美人,
然而,不知道是何緣故,卻子嗣緣淺,香火單薄。
帝君子嗣中,陸續有過六個皇子,
不過,其中五個,都不幸幼年早夭,
如今,帝君子嗣不過一兒兩女。
這最後一根獨苗,還尚且年幼,說句不好聽的話,能不能長大成人,還難說。
所以,這選秀之事
帝君雖未明言贊同,卻也未曾出言反對。
畢竟,江山社稷,終究需要傳承啊,
所以,好像帝君整日在後宮埋頭苦幹,也是理所應當。
李如璋的名刺,遞上去三日,仍不見被召見。
李如璋心裡有些惴惴,莫不是這帝君從頭到尾都惡了自己?這一來,便給自己下馬威。
李如璋在考慮危險係數,他本就是死過一次的人,再次重生可不得小心翼翼?
就在李如璋在權衡風險係數的時候,這邊中書省,總算看到了他求見帝君的奏章。
其實,真不怪李如璋如此擔驚受怕,
這完全是他作為一個,後世穿越而來的穿越者的思維在作怪,
後世有什麼事,一個電話資訊,一份郵件,分分鐘就能搞定的事,
而在如今他所處的這個世界,什麼事情,都要一步一步靠人力慢慢來,
比如,就拿他的請見奏章來說,這其中要經過,尚書省過目,重要的甚至還得尚書令親自過目,若是沒有問題。
然後,再轉呈中書省,中書省閱過,再轉呈帝君親閱,或者朝會口述給帝君。
這樣可以將很多下面人能自己做決定的事務,篩選出來,留下自行處理,就不必事無鉅細都麻煩中書省。
再者,挑選其中一些不好的不利於朝政時局的奏章,留中不發。
所以從他來京遞奏章述職,到過了三日中書省才看到他的奏請,這都算不錯了。
畢竟,整個帝國全國各地,有無數的奏章,雪花紛飛一般遞到中樞,
在這麼多奏章裡,不可能單獨去找他一個人的奏章。
等到中書省敲定各地進京官員述職、覲見的日期的時候。
以是七日之後的事了,
這期間,李如璋一直有些擔驚受怕,以至於晚上睡覺,都時常驚醒,
生怕帝君會腦子一抽,給自己來個趁其不備,
直到,內務府連同御史臺派人,來傳授他瑾見禮儀的時候,他才終於略微放心了一些。
既然來傳授禮儀了,那至少就不會殺他,否則,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瑾見日期,又定在三日以後,
這樣一來,從李如璋到帝都至今,便已過去了半個月。
給內務府前來傳旨的太監,塞了一錠銀子之後,
又從太監那裡,打聽到了一些訊息。
此次入京述職的,連同他在內,一共有十幾人之眾。
南北官員皆有,文武俱全,
不過這裡面,李如璋初入官場,這些人他一個也不認識,
此前因為憂心自己的性命,也顧不得在意其他事情,
入住驛館這麼多天,他只知道,自己隔壁住的是一位大約而立之年,掌管水利的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