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被他卡得臉色漲紅,卻沒有掙扎的意思,只是因為被卡著喉嚨,說話斷斷續續,自然少了很多氣勢。
“可以,你殺了我,再自殺就方便多了。”
我聽得不太清,但自殺這兩個字像魔咒一樣,既能讓人由生入死,也能讓我起死回生。我顫顫巍巍地挪下床,走一步跌兩步地撲過去,拽著沈宴的手才總算沒有摔倒。
他的臉甚至比我還要像個死人,從眼睛到嘴唇,無一不透著冰冷。只是閃動的眼神,讓我有一絲絲欣喜。
我試圖掰他的手指:“沈宴你快鬆手……”
“他不敢。”沈廷也瘋得不輕,“他捨得殺我,卻不捨得你死。”
我顧不得沈廷胡言亂語,抱著沈宴的手又打又搖:“沈宴,求你鬆手……我都要死了,救不救都一樣……”
沈宴像被蟄了一樣放開手,卻轉而利爪一般扣住我的肩膀,嘶聲低吼:“誰他媽允許你死,周景辰,你把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你要是敢死,我追到地府也不會放過你。”
沈廷扭扭脖子,還不忘拍著手,笑說:“怎麼,你們終於知道誰逼誰了?不過這樣一看,你們的感情也不怎麼樣嘛,說翻臉還不是一樣翻。”
“閉嘴!”沈宴衝他大吼。
沈廷冷笑:“你還是這麼不乖啊。”
我擔心沈廷變卦,馬上低聲下氣地跟他道歉:“沈先生,對不起,他這樣都是因為我急的,你別怪他。”
沈廷點點頭,視線從沈宴臉上轉向我:“你說的倒是實話。要不是因為你,我花錢培養了這麼多年的弟弟,也不可能將他學來的拳頭全對向我。”
“是你自找的。”沈宴厭惡地皺眉,“你連老頭子都不放在眼裡,我何必還要當你是哥哥。”
“是嗎?”沈廷沉下臉,“我怎麼記得,你跑回來跪著求我去給他配型的時候,說的又是另一個意思。我自找打,你還真以為我還奈何不了你沈宴?”
我怔愣了半天才回味出沈廷說的是什麼。他說沈宴求他給我配型,他說他跪著求他。我感覺自己像被人打了一個耳光,腦子裡嗡嗡了半天的聲音反倒突然安靜下來。
“沈宴,你太傻了,我不需要他給我配型,任何人的我都不需要。”
“你說什麼?”沈宴果然傻,連我說話這樣慢,他竟然都不懂,伸手牢牢抓住我的手,沉聲問,“你就這麼不想跟我在一起?”
“活著我們也不會在一起。我不愛你,沈宴,所以你沒必要去求誰。”
“你愛你弟弟,是不是?”沈宴並不等我回答,轉頭對沈廷嘲諷地笑,“看吧,有沒有覺得這是我該得的報應?”
沈廷翹著腿坐到床邊上,笑了笑,說:“雖然你姓沈,但我只能說你蠢,打都打不醒你,我有什麼辦法。”
“是啊,是我太蠢。”沈宴看著我,“周景辰,你贏了。”
我贏了。
所以我又重獲自由,一個人獨佔了沈廷這整個房間。
我又有足夠的時間,想我跟沈宴這七年來的點點滴滴。其實很多都已經忘記了,要很努力才能想出來。但我時間多,也不怕費力。
沈宴大概是死心了。
我也是。不過是對我自己,我沒臉口口聲聲放不下週景辰的同時,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人的臉。
而周景文跟沈宴之間相像的地方,也終歸因為時間的流逝而一去不返。他們誰也不像誰,他們是相互對立的自己。
只是知道這一點的,除我之外,再不會有第二個人。
我不知道沈廷是不是幫我打過電話,艾倫很快就來接我。我以為他那樣的脾氣,見到沈宴沈廷不知道要打成什麼樣子,即使他誰也打不過。
但實際上他們平靜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