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們照常用膳,用膳時他倒在有意識地剋制火氣了。明婧小心地往他碗裡添了塊雞丁的時候,他雖冷著臉,還是夾了個她愛吃的雞肉丸子也添給她。
「父王別生氣啦……」明婧一邊勸父王一邊看母妃,孟君淮剛吁了口氣,外頭恰好又有人進來稟話:「爺,二公子跪在院外頭了,您瞧……」
「讓他滾!沒他這樣的兒子!」孟君淮旋即又來了火氣。
稟話的宦官遲疑著看向玉引,玉引一喟:「讓他回去,就說這事我會辦。」
那宦官身子躬得更低了:「二公子說今日必要見到您和殿下,不然就跪著不走。」
「那就讓他跪著!」孟君淮一拍桌子,那宦官哪兒還敢再多言,縮縮身子就要走,好在玉引及時添了句:「給他拿個蒲團墊墊。」
待那宦官離開,玉引抬眼瞧了瞧,覺得孟君淮的面色冷得能凍死人。
她就給明婧遞眼色,示意她再哄一下父王。
明婧扁嘴搖頭,意思是:「母妃自己來!我不管了!」
「……」被嫌棄的玉引只好自己碰碰孟君淮的胳膊,「彆氣了,明天我就去把這事料理妥當。阿祺這邊,咱好好教他。」
但孟君淮還是很氣,氣到從用完晚膳直到上床睡覺都沒再說一句話。
二人一起躺下後,玉引看了他半晌,不得不再勸勸他。
她翻過身趴著,用胳膊支著床,望著他道:「消消火,阿祺這孩子平常都挺乖的,也就幹了這麼一件錯事。雖然這錯事大了點吧……但看他自己也知錯了。」
據說現在還在外頭跪著呢。
孟君淮又靜了良久,末了嘆了口氣,苦笑說:「你不知道,我是真怕阿禮阿祺蘭婧這幾個出事,比擔心阿祚他們還多。」
玉引不禁蹙眉:「這話是怎麼說的?」
「阿祚他們犯點錯,旁人都能就事論事,惹不出大簍子。阿禮他們幾個惹事……橫豎都是你這當嫡母的不對。」他口吻中滿是疲憊。
類似的話,玉引今天從和婧嘴裡也聽了一遍。和婧同樣十分擔心這件事最終牽連到她,憂心忡忡地琢磨要不要提前散點什麼對她有利的風聲做個鋪墊,然後狠狠教訓阿祺一頓?
把他們倆的話放在一起想,玉引很沒出息地感動了一下,於是不聲不響地就蹭進了孟君淮懷裡。
正為此懊惱的孟君淮木訥地攬住她:「……?玉引?」
「沒事的,這事也沒鬧到那麼大,不用亂想這些。」玉引埋在他懷裡笑笑,「你跟孩子們都待我好,我就特別開心!」
他撲哧笑了一聲:「怎麼突然說這個?」
「就是突然想起來了。」玉引說著抬眼看看他,「明婧今兒還說呢,說不想嫁人是怕沒人陪我,所以她真想留到二十再嫁,讓我不許催她。」
「行,那就不催她。」孟君淮翻身將她摟緊,轉而又嘆氣,「阿祺這事……羅氏那邊便麻煩你,明天我進宮一趟,安排一下阿祺。」
安排一下阿祺?!
玉引微愣:「你打算怎麼著?」
「這你別操心了。」孟君淮禁不住一聲冷哼,「這小子是欠教訓。」
翌日一早,玉引就動身去了八大胡同。
毫不誇張地說,她真是一輩子都沒來過這地方,而且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來這地方!
第二十九章
青樓什麼的……離她太遙遠了,謝家沒有半個人和這種地方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