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夕珍猶豫著問:「你打算……什麼時候成家?」
尤則旭要不是為她牽著馬,這會兒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沉寂了好久,他悶悶地說:「這得……嗯,總得等我喜歡的姑娘及笄啊。」
隔日,玉引一覺醒來,聽說夕珍昨晚到後半夜才回府,禁不住緊張了一下。
兩個半大孩子,正春心萌動,同處一室,誰知道會不會幹點什麼?
於是她把夕珍叫過來問問。
在她旁敲側擊之下,夕珍聽明白了,羞憤交集,「姑母您想什麼呢!我們就是……就是說了會兒話,說得忘了時辰,所以才回來得晚了。」
夕珍臉上浮現兩團紅暈,玉引斜睇著她心裡打趣:哎呀呀,我就隨便問問,你不要不好意思嘛。
然後夕珍拿出了張紙給她,「尤則旭問了那宅子多少錢,然後寫了這個給您和姑父,說日後肯定把錢還清,您收著吧。」
玉引拿過來一看,是張借據。她見了很想笑,覺得這尤則旭真是謹慎又正直。
她也沒說不收,而是把借據遞還給了夕珍,「你拿著吧,你姑父的意思是那宅子送他,這話你要給他帶到,若他不肯,就讓他把這錢貼進你的聘禮裡。」
玉引的意思,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但這話落到夕珍的耳朵裡,讓她羞死了。
她捂住臉大呼,「姑母,您能不能別拿我尋開心!」
前宅書房裡,孟君淮正在見端柔公主。
孟瑜婧平平靜靜地坐在書房一側的椅子上,雙眼紅紅的,「六叔,瑜婧不想為難您,您犯不著躲著我走。」
孟君淮睇著她一喟,「我也不想躲著你,只是這男女之情……」
他想說,你如果在尤則旭那兒說不通,那你堵我這個外人也沒用啊!
孟瑜婧的眼睛又紅了一陣,「我不是為尤公子來的!」
孟君淮鎖眉一愣,她驀地離席起身,撲通就在他面前跪下了。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孟瑜婧已淚如雨下,「六叔,有的話哥哥不讓我說,連父皇也要瞞著,可他、他……」她哽咽了兩聲才續上話,「我求您救救他!那些個奸宦,您若能殺乾淨自是殺乾淨最好,可若殺不乾淨……求您放他們一馬,也讓他們放我哥哥一馬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孟君淮回過神來,趕緊離座去扶她。
孟瑜靖泣不成聲,捂著嘴兀自忍了好久,一咬嘴唇,眼底的痛苦蔓延開來,最後卻化作了冷靜無比的笑。
她深深一吸氣,「六叔,您可以找個錦衣衛來記供詞,今天我在這個屋子裡說出的每一句話,日後都由我一力承擔!」
孟瑜婧說出的事讓孟君淮大驚失色。
他想著後果,心驚膽戰,再想想瑜婧論輩分比自己小一輩,論年紀小十幾歲,真不知她扛著心事的這些日子是如何自己熬過來的。
待送走了孟瑜婧,他便悶在房裡自己掂量這事。
正院,玉引也聽說端柔公主來訪了,她和孟君淮一樣,頭一個反應是以為她是為尤則旭來的,蹙著眉道:「我知道了,甭跟表小姐多提,看看再說。」然後便等著孟君淮過來。
她真是有點為此揪心,不是說怕孟瑜婧怎麼樣,她知道這也是個懂事的姑娘,只是僅能容得下兩個人的感情,眼下涉及三個人,必定是複雜得令人心煩的。
她邊陪明婧玩邊想些有的沒的,待孟君淮來時,才發現都傍晚了。
「爹!」明婧咧嘴笑著叫他。
玉引看過去,孟君淮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