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尤則旭低垂著眼,眉心皺了皺,硬將淚意忍住,聲音平靜,「我這手這樣,日後怕是……不敢耽誤謝姑娘,不見也好。」
「這話是怎麼說的?」玉引摸索著他的心思,緩言道︰「你還年輕,這回又是立了大功一件,自有大好前程等著你呢。」
「王妃您別說了。」尤則旭苦笑,「我知道您人好,但您不必這樣哄我。我清楚錦衣衛裡需要什麼樣的人,我這樣……」他頓了一下,黯然吁了口氣,「我不會甘心被家裡養著消磨日子,會再為自己謀個生路的,但我……不能拖累姑娘家一起受委屈,不只是謝姑娘,哪家姑娘也不行。」
第二章
他的語氣雖平淡,說完忍不住抹了把眼淚,卻仍還笑著,「您點頭之後,我原也想過或許真能娶謝姑娘的,我想好好地在錦衣衛辦差,做到鎮撫使或者千戶……」
他的話在抬眼望向玉引時頓住,眼中剛顯出來的些許光彩也驀地消失。
最終,他搖了搖頭,「不提了。多謝您給我這機會,是我自己沒福氣。」
玉引聽了心裡難受極了,她擔心的沒錯,尤則旭這情緒果然不對頭。
她覺得孟君淮應該沒動過讓他離開錦衣衛的念頭,可又不敢貿然給出承諾。末了,她也沒再勸尤則旭見夕珍,自己離開了他的屋子,直接找孟君淮去了。
孟君淮和謝繼清正一道埋頭看供狀,看完還要寫奏章稟到宮裡。見玉引來,兩人初時都希望她趕緊把話說完,但聽她說著說著,他們心裡也沉了。
玉引說完後,有點遲疑地看看他們,「你們……會讓他離開錦衣衛嗎?」
「他想多了。」孟君淮搖搖頭。
謝繼清則遞了本奏章給她,「剛寫好給他請功的摺子,封賞少不了,這小子在錦衣衛有前途。」
這事當然要儘快告訴尤則旭。
他們抽不出身過去,差個下人去又顯得沒分量,玉引便自己又跑了一趟。
尤則旭聽說後懵了好半天,似不相信地問出一句,「真的?」
「這我能騙你?」玉引一瞟他,腹誹自己這不沾親的長輩……卻操得當孃的心!
好在她這心操得也不虧,至少在後來的幾天裡,夕珍心情好多了。
每天天不亮,夕珍就拎著食盒往前頭去,過大概兩個時辰才回來,臉上總是笑吟吟的。
玉引幾回刻意問她笑什麼,她一臉坦蕩蕩地說‐‐
「尤則旭傷勢見好,我高興唄!」
但玉引怎麼看,都覺得絕不是僅此而已。
終於,在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京之後,夕珍露了怯。
她回府後,正院大門都還沒進,就急著喊來繡娘,讓她們把尤則旭先前給她買的那匹布做成披風。
玉引沒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夕珍的臉一下就紅了,「姑母!」
「我什麼都沒說。」她將笑容憋回去,一本正經地交代珊瑚,「讓繡娘做仔細點,那料子鮮亮,過年穿正合適,元宵還有燈會,正適合結伴出去走走。」
「姑母您別說了!」夕珍覺得更加難為情,小跑著先一步回了院子。
她一進門,屋裡的幾個孩子都知道他們回來了。
「母妃!」和婧頭一個跑出來,一把抱住玉引,聲音嬌滴滴的,「您可回來了,我想死您了,父王呢?」
「好啦。」玉引拍拍她,「你父王要先進宮覆命,一會兒就回來,會帶著阿祚、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