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五和方六都瞅著他。
「您瞧,我什麼都跟您說了,您也得給我來點實在的不是?」尤則旭笑了笑,「要只是私鹽的買賣,就咱幾個一起做,錢咱自己賺。但現下這個……實在大了些,我這邊不敢自己做主,您那兒……是不是也請主事的出來,讓我安安心?」
他身後兩步遠的地方,掛著一幅山水畫。山水畫擋著牆上的一方空格,那一面同樣掛著一幅山水畫。
兩個身著常服的錦衣衛在那一邊靜聽不言,孟君淮坐在桌邊品著茶,他身邊的錦衣衛笑道:「這尤則旭,演起戲來倒是可以!」
「噓。」孟君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抬眼瞧了瞧那幅畫,低聲道,「他們不會請最上頭的人出來的,但必定會去稟句話。一會兒你們跟過去看看是哪位高人,都當心著些,尋著人不可直接動手,探回信兒來我們再議。」
逸親王府,玉引坐在廊下望著天上的明月,好半天連眼都沒眨一下!
明婧坐在她懷裡已經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扭頭看了她好幾次,她都沒有反應。明婧終於忍不住了,扶著她的肩頭站起來:「娘!」
「嗯?」玉引猛地回神,攬住她拍拍,「怎麼了明婧?」
「困……」明婧小手揉揉眼睛,又扯了個大哈欠。玉引一笑,抱起她往屋裡走。
她將明婧往榻上一放,原在榻邊一角睡覺的阿狸呲溜一下就跑了,明婧扁扁嘴:「阿狸跑呃!」
「阿狸跑了,不是&l;呃&r;。」玉引糾正了一下她的發音,不過困蒙了的明婧並沒有什麼心情多跟她學,迷迷糊糊地躺倒就準備睡,很快就沒意識了。
玉引拍著她,神思卻又不知不覺地飛了出去。
如若錦官城那邊的安排沒有變,今晚便該是一場大戲開始的時候。
尤則旭會用做生意為餌,引出那一邊更要緊的人物,孟君淮會順著這條線查,一環接一環地摸下去,直至摸到最頂層的那個人,然後一網打盡。
假如一切順利,他們都不會有任何危險。整件事都會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待得那邊察覺時,應該為時已晚。
可是這樣大的事,想一丁點紕漏都不出,也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假如出現變故,便會引來硬碰硬的一搏。
玉引一想到這兒心裡就不安生。隱隱約約裡,她總覺得一定會出什麼事。這種擔憂將她連日來的冷靜都一分分地擊潰了,叫人往鎮撫司帶了話,說請謝繼清忙完後到王府一趟。
但都這個時辰了,謝繼清依舊沒有來。可見這樁事確實很大,比她現象得還要大些,所以原在千里之外的錦衣衛都歇不得。
玉引心不在焉地繼續哄著明婧,直至明婧一腳踹到她腰上,她才發現她把被子全蹬了。她伸手拽了拽被子,重新給她蓋好,又發愣了好一會兒,終於聽見琉璃說:「娘子,謝大人來了。」
玉引立即起了身,示意奶孃過來陪著明婧,自己走出臥房:「哥。」
謝繼清明顯疲憊,看見她仍一笑:「什麼事這麼急?」
「我……」玉引低了低頭,「我心裡不安生,每一環都安排好了麼?」
「我猜就是因為這個。」謝繼清邊笑邊坐下,「你放心吧,送去的鹽是官鹽私鹽攙著來的,論品質比大多私鹽都好,但又不會因為是官鹽而讓人覺出有異。辦這事的錦衣衛你也不必擔心,都是精挑細選過的,尤則旭倒確是因為是他牽的頭所以不得不讓他上,可這小子本事也不差,理應不會壞事。」
玉引點點頭,囁嚅說:「那就好……我就怕有個什麼意外,君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