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個月,尤氏出了月子,孟君淮可算「獲準」再度歇在正院,欣喜之餘,必然也有些怨念。
他進屋時,玉引正歪在床上吃宵夜。他遠遠看了一眼好像是粥還是羹,同時聞到了一股清晰的阿膠味。
孟君淮微微皺眉:「怎麼吃上這個了?不舒服?」他記得她平常的宵夜都可清淡了,基本銀耳蓮子羹、綠豆粥那類。
正發呆的玉引聽到聲音猛地抽回神,放下碗一福:「殿下。」
「怎麼了啊?」他攬住她摸摸額頭,不熱不涼,便拉著她坐回榻上,「讓大夫來看過沒有?要不要叫個太醫來?」
玉引搖搖頭:「不用。阿膠是家裡送來的,我就隨便吃吃。」
可他越聽越覺得她情緒不對。
再想想,這些日子好像也都挺奇怪的。晚上她不讓他來,白日裡他每次來時,則都有孩子在。和婧在就罷了,許多時候阿禮也來,她帶著兩個小孩玩得特別投入,很多時候他想跟她說點什麼都插不進話。
他捏捏她的手:「怎麼了?跟我說說,誰委屈你了?」
玉引又搖頭,她實在不知道這話怎麼說。
說她被尤氏嚇壞了?說她不想嘗試那種痛?說她不想給他生孩子?她知道這不是嫁為人婦該說的話,再者,說了有什麼用,該生還是要生的,這話說出來無非就是惹他不高興,給自己更添不痛快。
「你不說,那我可自己猜了。」孟君淮湊到她面前,一邊端詳她的神色一邊道,「想家了?想出去走走?還是近來府裡事多,累著了?」
她始終沒什麼反應,孟君淮深吸了一口氣:「你不會是一個多月沒見著我,想&l;硬上弓&r;的事了吧!」
「……什麼啊!」謝玉引羞紅了臉推開他,可他扶住她的雙肩:「那個……玉引,你看,離上回都三個月了,咱能不能……」
他吸了口氣:「要不你再喝點酒?」
卻見她周身一慄。孟君淮怔了怔:「玉引……?」
「殿下我……」她羽睫顫抖著抬起來:「我們、我們不再……那什麼了,行不行?」
孟君淮:「啊?」
「我害怕……」她剋制著恐懼捂住嘴,目光慢慢被驚恐激成一片空洞,「尤側妃那天……特別疼,有好幾次,她、她疼得都喘不上氣了。我受不了那種疼,我……我想過好好補補身子可能會好過一點,可我還是害怕。殿下您知道嗎……我有一次去鎮撫司找兄長,撞上他正審犯人,那犯人叫得都沒有尤側妃那日厲害!都沒有那麼疼!」
「玉引……」他輕抽了口氣,完全沒想到她竟在想這個。
玉引躲著他的目光不敢看他,安靜了好一會兒,聽到他的聲音平平淡淡的又響起來:「所以,你吃阿膠是因為怕生孩子;這些日子都不見我,也是?」
「是。」玉引只能點頭承認。其實,從她把那句話說完開始她就後悔了。
果然是不該告訴他的。除了惹他不高興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她抬抬眼,看到孟君淮冷著臉深吸了口氣。
「殿下……」玉引喚了一聲,他側眸看過去,正想知道她還想說什麼,她卻驀地起身離榻。
他一語不發地看著,她在桌邊停住,取過茶盞來沏茶。熱水正傾入盞中,一滴眼淚驀地從她側頰滑過,不及她抬手去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