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裡有生命在活動的跡象。每一步,都似踏中一個陷阱,讓人想驚跳著跑出來。
我跟著東方暗夜慢慢向裡走。
獄卒們的身影在火光下愈發顯得高大起來,不過有東方暗夜拉著我的手,就算是真的下地獄,也不害怕吧。他就是有這樣一種讓人心神寧靜其為安全的感覺。
我們在其中一間極普通的門前站住,獄卒開啟門,伸頭看了一眼,做手勢,讓我們進去。
我不自覺的去看東方暗夜的臉色,似什麼都還想依賴於他的智慧。
東方暗夜盯著我,那種眼神,是那樣的特別,好似,要用目光確定什麼,那幽遠的冷漠早已消失,只有一些些幽幽暗暗沉沉浮浮的感情,又似要把我纏住,又似,在和我決別!
然後,他的目光投向我們交纏的手上,他修長的手心裡,我纖細指尖乖巧的不可思議。
他慢慢的抽離,抽離……
那安全的溫熱一點點從我的指腹滑過,帶來那軟棉的,極痛的觸感……
好想,反手抓緊,抓緊這世上最好最好的男人,告訴他,我只想呆在他的身邊,我的所有的事,都請他幫我處理。我什麼都不想管不想做,只想一直呆在他的懷裡,當一個幸福的彼子!
眼淚沒有流下來,他鬆開了我,我的手指仍以那種姿態停留在半空中,似,回味那被人握緊的感覺。然後,我垂下手,不想讓他看到我眼底的負傷……轉身,走進那不可知的未來。
……
房間很小,只放得下一張床,然後,就什麼也沒有了。
沒有窗戶,屋子裡點著一支細長的白色蠟燭,門又一次在我的身後靜靜的合上,那一束冷光下,有一雙冷豔星眸正靜靜地盯著我的無惜,似有什麼東西從那裡伸出手來,抓緊我,不斷地,向下,向下,墜入無邊惡夢中。
我站在門邊,微微眯上眼,有一點本能的退縮。深深後悔,太過聽話沒有把彼子帶進皇宮。有那個小可愛至少會有一點心理上不孤單的安慰!
面前這蒼白妖豔的男子,一身血染般豔紅的紗衣更襯得眉目如畫,嬌若少女。他半坐半靠,臉上有種懶洋洋的神情,似笑非笑,含情凝睇。
我張開唇,聲音乾啞:“父王。”這一句話,似用盡我的氣力,然後,我呆呆站在那裡,象被惡夢抓住,連手指,都失去了力氣。
狹長雙眸微微一挑,眸光瀲灩於妖魅外露出刀鋒一般的利銳,紅唇微微一啟,露出玉齒,於燭火下豔豔發亮,似要噬人而食!
“你終於,來了!”聲音不是不輕柔動聽,如和風吹過淺灘,有一朵朵花競相綻放的貼潤,卻亦成功的讓我後退半步。
仍是,什麼話也不說。
“你選擇,我,還是東方暗夜!”他仰頭,眼睛裡含著幾分天真。
我不要說話,什麼也不要說。
多年壓在我心頭的恐懼,不是一時一分就能說得完的,這個男人的邪惡已經超過了人類的想象力,他於血腥暴力之事所能做現的精緻反應,亦讓我不敢回想。
“哦,居然還要考慮,呵呵……”他輕洩出一串笑,眨著眼,看著我,道:“我的小明月兒,你真讓我失望!”
我顫抖著握緊拳頭,依然理智的保持沉默。
不說話,就沒有罪證給他拿實了。
他正色道:“無論如何,我是你爹爹!”
爹爹?!是個什麼東西?!我在心裡冷笑,我還是你娘呢?!
想做他孃的強烈渴望讓我的手顫抖起來!偏還要抑制住!唉!
他動了一下,我看到,他的手腳處都有細細的鏈子將他鎖在床上,那鏈子的優雅與華麗,只有在一個地方看過,那就是我和那人逃離離宮的時候躲進的一個暗室。因為太奇怪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