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耀下,森森如林的刀戟,齊刷刷的反射著懾人的寒光,便如一雙雙死神的眼睛一般,死死的盯著他。
幾萬號人,無聲無息的立在那裡,那沉默的力量,簡直比震天動地的喊殺之聲,更令馬超和他的殘兵感到惶然。
坡下處,顏良藉著火光,看到了駐馬坡邊的馬超,便向龐德使了個眼色。
龐德遂又高聲喝道:“馬超,如今你已無路可走,還不前來歸降我家主公,更待何時。”
“呸,你個無恥的叛徒,我馬超世代公侯,出身名門,豈會投降那姓顏的卑微匹夫,你作夢吧。”憤怒的馬超,一口便回絕了龐德的勸降。
龐德暗暗咬牙,轉頭望向顏良請示。
顏良便撥馬上前幾步,冷冷道:“馬超,你既不投降,那就殺下坡來,跟老子我決一生死啊,躲在上面做縮頭烏龜,算什麼男人。”
顏良的言語中,充滿了諷刺。
坡上的馬超,聽得是面紅耳赤,臉色為怒火漲到通紅,真恨不得衝下去決死一戰。
“姓顏的狗賊,老子我就是不下去,有種你就殺上來啊,老子我就算戰死,也要殺你個痛快。”
馬超這是耍起了“無賴”。
就算他佔有地形之利,但就憑這麼個小土包,還有千把號殘兵,就想守住那一畝三分地,簡直是痴人說夢。
顏良只消一句話,幾萬雄獅四面八方而上,頃刻間就可以衝上山坡,將馬超和他的殘兵碾碎。
馬超明知如此,卻仍是既不降,也不衝下坡去,分明就是抱定了能夠殘喘片刻,就殘喘片刻的心思。
“主公,馬超這小子好生的無恥,咱們何需跟他再耗著,只消主公一聲令下,大軍四面攻上去,將那小子輾為肉泥便是。”黃忠惱於馬超的無賴,慨然請戰。
麾下諸將,盡皆慨慨叫戰。
顏良卻冷笑一聲:“殺一個喪家之犬般的馬超,何需徒損我將士性命,孤自有辦法讓馬超乖乖的滾下山來。”
土山上尚有敵兵千餘,馬超的勇武又是世人皆知,就算顏良強攻蕩平了山頭,至少也得損失千把將士的性命。
今大局已定,顏良又豈會去讓自己的將士,再做白白的犧牲。
當下顏良遂傳下號令,調集精銳的弓弩手來,聚集於山下,向著土山之頂發動齊射。
一聲令下,三千弓弩手齊齊松弦,震天的嗡鳴聲中,無數道流光沖天而起,劃過一道道曼妙的弧線,直奔坡頂而去。
如雨的箭矢,傾盆而下。
慘叫之聲,如潮而起,轉眼之間,便有百餘名敵卒被射倒在地。
驚恐的馬超,原以為顏良會強攻上來,卻萬沒想到,顏良竟會給他來這麼一手。
這土山上空空如也,連顆樹也沒有,根本無處避箭,馬超只能狂舞著手中的銀槍,拼力的擊擋著傾瀉而至的箭雨。
馬超武藝卓絕,反應機敏,這箭雨雖密,卻難以傷他。
但是,他麾下的那些殘兵,卻就沒那麼幸運了。
光線黑暗,無處可避,那些可憐即使拼盡全力,也難以擋下密如飛蝗的箭矢。
慘叫聲此起而彼伏,不斷的有人倒在血泊之中,不多時間,千餘士卒,便死得死傷得傷,大半皆已中箭。
而山下的顏良,卻懷抱著青龍刀,饒有興致的欣賞著這場夜色中的屠殺。
一箭從槍鋒的破綻而射過,貼著馬超的脖子掠過,只羞那麼一丁點,便可將馬超的脖子射穿。
心驚之下,馬超很快意識到,再這麼死撐下去,他計程車卒就要被射殺一光,到那個時候,他馬超就要變成光桿一條。
死亡終究難以避免,孤身一人的他,毫無疑問將死得更加屈辱。
此時的馬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