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很特殊,落藉太平府繁昌,三代以來,皆是繁昌的殷實糧紳。直至他這一代,拋下祖業至南京落戶,自貶身價改農為商,開設了兩家糧行,一家銀樓,三家油棧,一座船廠。因此,他是農,也是工,同時是商,是具有複雜身份的人。也因此他能結交名流,行走官府,見人講人話,見鬼講鬼話,應付裕如,面面俱到。一月工夫,他就曾經在本城首屈一指的江南酒樓,宴了九次客。有錢、有地位、人圓滑,風度佳,手面廣。不消多久,寧國府誰不知道熊慕天熊爺的大名?
唯一令本城人迷惑的是,他在南京有許多基業,為何到寧國府來買店面開店?開甚麼店?
他始終不透露口風,令人莫測高深。對方如果追問,他只用兩句老話來搪塞:天機不可洩漏,屆時自知。
開糧行?寧國府水田有限,山多田少,勉勉強強能自足而已,沒有餘糧運南京,南京也不要寧國的米,此地的糧食價比南京高些。銀樓?本地大戶人家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