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裹挾著塵土,在這偏僻的莊子外呼嘯而過。
莊子的木門被吹得嘎吱作響,像是在訴說著冬日的孤寂。
莊子裡的管事聽聞夫人到來,一路小跑著迎了出來,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綻開的菊花,褶皺裡都透著殷勤。
他身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粗布棉衣,袖口處還打著補丁,整個人看起來樸實憨厚。
“夫人,一路辛苦了。”管事一邊說著,一邊微微欠身,雙手恭敬地垂在身側。
柳清漪坐在馬車上,身姿優雅,一襲深紫色的錦緞披風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披風上繡著精緻的雲紋,在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
她微微點頭,輕聲說道:“有勞了。”聲音溫婉卻不失威嚴。
隨後,她在如意的攙扶下緩緩走下馬車,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進莊子。
周姨娘抱著仍在熟睡的範嫣然,緊跟在柳清漪身後。
周姨娘身著一件素色的棉袍,頭髮簡單地挽了個髻,插著一支木簪,顯得樸素而端莊。她眼神中滿是擔憂,時不時低頭看看懷中的女兒,生怕她受到一絲委屈。
進入莊子後,柳清漪輕輕抬起頭,目光四處打量著。
這裡的房屋雖然簡陋,皆是用土坯和木頭搭建而成,但院子裡打掃得乾乾淨淨,角落裡還擺放著幾盆冬日裡仍頑強生長的綠植,給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抹生機。
範嫣然這時悠悠轉醒,睡眼惺忪地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眼中閃過一絲害怕,但她那倔強的性子很快就佔了上風,眼神瞬間變得堅定起來。
她緊抿著嘴唇,小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柳清漪安排範嫣然住下,周姨娘在一旁不停地叮囑著,聲音裡滿是不捨和擔憂。
“嫣然,到了這裡,一定要聽夫人的話,別再任性了。
平日裡要好好照顧自己,冷了就多穿點衣服,餓了就跟管事說……”
周姨娘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範嫣然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說道:“娘,我知道了,你別囉嗦了。”
但她的小手卻緊緊地抓著周姨娘的衣袖,不肯鬆開。
此時,莊子的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火焰熊熊燃燒著,驅散了冬日的寒意。
火堆上正烤著兩隻褪皮乾淨的雞,雞的外表被烤得金黃酥脆,油脂在火焰的炙烤下滋滋作響,時不時往下溢位,香氣在小院內瀰漫開來。
範嫣然在茶肆裡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兒早已飢腸轆轆。
她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鼻子不停地抽動著,沒忍住吞嚥了一下唾液,身子也不自覺地靠近了火堆。
炙熱的火焰燻得她身子暖暖的,她突然覺得這裡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柳清漪將範嫣然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哪裡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她心想,這孩子雖然犯了錯要受罰,規矩要學,但前提是得讓她吃飽肚子。
她還沒有那麼苛刻,忍心讓一個小孩子餓肚子。
“嫣然,餓了吧?要吃點烤雞嗎?”柳清漪走到範嫣然身邊,輕聲問道,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
“嗯。”範嫣然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等她反應過來詢問之人是柳清漪時,面色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
她猶豫了一下,但眼下填飽肚子要緊,於是乖巧地看著柳清漪,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不得不說,這模樣還挺能迷惑人。
守莊子的漢子正巧路過,他身著一件破舊的羊皮襖,頭戴一頂氈帽,臉上帶著質樸的笑容。
他還不知道範嫣然是來受罰的,只以為是跟著夫人來玩的。
他走上前,誇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