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一揮,為上就有一名婢女捧來了一張七絃琴。溫雅調了調琴;一連串氣勢壯闊的琴聲便由她指尖輕瀉出來,只聽她唱道:
'i'君不凡走為川行雪海速,平沙莽莽黃人天,
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鬥,
隨風滿地石札走;匈奴草黃為正肥。
金山西凡煙塵飛,漢家大將西出師,
將軍金甲,夜不脫,半夜軍行戈相撥,
風頭如刀面如割,為毛帶雪汗氣蒸,
五花連錢旋作冰,幕中草檄硯水凝。
虜犄聞之應懾,料知短兵不敢接,
軍師西門佇獻捷。'/i'
李白一首“走為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栩栩如生的描繪出塞外風光。一般而言,這般氣勢雄渾的詩曲,應選嗩吶之類的樂器,才更能顯出曲意中的蒼茫氣概,不過溫雅以七絃琴彈來,在豪氣中平添了一股柔情,令人聞之更為心動。
一曲既罷,四座皆是掌聲,其中尤以楚老太爺的最為響亮,只見他不住捋著白鬚,哈哈大笑,道,
“好,彈得好,唱得更好,把李白這首詩的境,可說是點了個”十足十。“
即使楚天寒對溫雅並無好感,卻也不能不承認她的琴技的確高妙。被人稱為洛陽才女,是名不虛傳。
難怪這溫雅能討得爺爺的歡心,恐怕她對爺爺可是下了下少功夫,知道爺爺喜愛氣勢壯闊的邊塞詩,所以演奏子這一曲,杜思思這不是更沒地位了。
溫雅微微一笑,推琴坐直, “是楚爺爺不見棄。”
“哪裡,是真的好。”楚老太爺大笑,道:
“老夫就今晚最有福氣,連見了幾位小姐展現絕藝,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他刻意看子孫子一眼,自是暗示要把握機會,從眾家佳麗中挑選出一位。
楚天寒故作不見,反而伸箸夾了一塊魚肉到杜思思碗裡,道: “思思,來,吃塊肉。”
他這舉動,直教社思思羞了臉,楚老太爺和幾名小姐則氣煞了。
溫雅的婢女突然又站了出來,道: “請恕小婢打個岔,老爺子,還有人還沒表演呢!”
“啊!”楚老太爺一愣, “還有誰沒有表演!”
“杜家姑娘啊!在場幾位小姐都表演過了,就杜家姑娘還沒,這可令人好奇得很。”
突然被點到名,杜思思不由得一愣,本能地道:“我……我不行,我什麼都不會。”
“這閨閣千金,琴棋書畫是必備的教養,杜姑娘何必謙虛!”方小姐開口了,笑容中不帶好意。她遠從武陵而來,便是慕了千手公子楚天寒之名,哪知抱興而來,在傲日山莊住了幾天,楚天寒竟帶了個其貌不揚的小丫頭回來,還宣告非她不娶,若今兒楚天寒帶回來的姑娘家世、品貌或才學勝過她,她還能服氣,可明明這杜思思長得一副乾乾扁扁模樣,個性又畏畏縮縮的,這叫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我……”
“思思這幾日身子不太好,改天吧!”楚天寒出口幫她解圍。
“咱們只是想聽杜姑娘露上一手,讓我們看看楚公子看中的是何等才女罷了,杜姑娘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張小姐也開口了,她與方小姐同樣的心意,想見杜思思出醜。
“實在是思思最近身子微恙,以後的是機會。”楚天寒帶笑輕輕化解了開去。
方小姐還待再說,溫雅先道: “方姐姐、張姐姐,既然杜姑娘不便,咱們就別為難人家了。”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成功的激起了方小姐的不悅,“我同張姐姐只是想見識一下傲日山莊未來少奶奶的過人之處,又豈是為難她!若是杜姑娘當真不肯賞臉,就當我們是自取其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