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屋中光線不佳,秦瓔把亮起的檯燈轉向被詢問的男人。
被光晃了一下眼睛的男人手心還有菸灰,這會倒是老實了,低聲回答道:“張濤。”
“大聲點,沒吃飯呢?”秦瓔略提高了音量。
莫名的氛圍感,讓名叫張濤的男人忍不住手腕相對擺在了會議桌上。
他大聲道:“姓名張濤。”
“多少歲?哪年出來的?來這有什麼事?”秦瓔如審犯人,一通逼問在場人倒也沒覺得哪裡不對。
“今年46,前年4月出獄,來是因為我遇上事了,有人說讓我來第三文保所找苗立新。”
大聲回答完畢,他手動了動又停住。
望向秦瓔問道:“我口袋裡有介紹信,我能拿嗎?”
得了秦瓔許可,他才從兜裡掏出一張蓋著紅戳的介紹信,雙手遞來。
秦瓔接來掃了一眼,這信居然是警方出具的。
她轉手遞給尹敏敏和文昊檢視。
“是真的。”
文昊又推了推眼鏡。
秦瓔嗯了一聲:“繼續交代,張濤。”
張濤立刻挺起背:“是!”
窗外蟬鳴吱吱喳喳,張濤將自己遭遇的事一股腦道出。
秦瓔家兩代警察,蹲過大牢犯過事的人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如她所想,這張濤以前涉黑入獄,出來後一把年紀遊手好閒,走關係得了個汙水處理廠晚上巡檢的工作。
他自述他工作認真,秦瓔靜靜聽沒揭穿打斷,只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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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濤說,怪事是從一個多星期前開始的。
那天他巡夜,突然聽見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在初級處理區的格柵附近徘徊。
格柵是處理汙水的第一步,用於除去汙水中較大的漂浮物,如樹枝塑膠袋等。
要是人捲進去,絕對是有危險的。
還想吃這碗飯的張濤,打著手電筒就朝那處去。
等到了近前,他看見一個矮小的影子徘徊。
弓背佝腰,像是個老太婆。
張濤晚上喝了二兩貓尿,以為是拾荒的跑來這鉤塑膠袋。
頓時一聲怒罵,追了過去。
誰知岸邊的影子被他的罵聲驚擾,竟向後一仰,跌進了汙水池中。
張濤嚇得一身冷汗,以為攤上人命。
汙水錶面都是漂浮物,看不清情況。
他也沒那膽下水去撈,最後嚇得趕緊走了。
他本想上報但又不敢,就想著等人發現屍體再說。
秦瓔一直觀察著他的臉,聽到這時又挑了挑眉。
汙水廠一直沒有發現屍體,反而張濤冷酒熱汗發了一被窩,第二天就病了。
他躺在床上半夢半醒的,夢裡突然覺得喘不過氣。
正當他幾乎要窒息卻怎麼都醒不過來時,他只覺有人掰住他的手腕。
緊接著,一盆涼水朝他潑來。
張濤一身熱汗從夢裡醒來。
發現同宿舍的幾個保安死死按住他,合力才硬將他的手從他脖子上掰開。
原來,他夢裡險些自己將自己掐死。
從那天起,每天張濤睡覺時身邊都離不得人。
一旦沒人看著,他就會自己掐住自己脖子,發出一聲接一聲如夜梟似的笑聲。
嘀嘀咕咕喊:“殺人償命。”
:()箱子裡的山海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