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子迫不及待想要甩開袁引,趕緊道:“葉秉燭在那兒呢,我去伺候他啊!”
袁引不放心地說:“怎麼能直呼主子的名諱?你做事小心些……”
牆子衝他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過去。他來到葉秉燭身後,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道:“上次水鬼把你拖進水底裡去,你還不長記性嗎?還敢杵在水邊?”
葉秉燭回頭:“總不能因為害怕,便一生一世不沾水。”
都說人族貪生怕死,會趨利避害,可葉秉燭卻偏不,倒還有些意思。
葉秉燭知道自己的底細,牆子與他在一起時,比跟袁引、嶽凜在一起還要輕鬆。
牆子詢問道:“在此處作甚?”
葉秉燭正視著他的眼睛:“等你。”
他的神態認真,目光專注,好像是將“等人”這件事看作了什麼要緊的事務。
“等我?”
“晚宴上半場你盯著漠瀚看,下半場兩眼空空地發呆。我就想等著看,你會受什麼責罰。”
牆子從誕生到現在,何曾做過伺候別人的事情,他自認已經做到極好了。誰知,他還沒應聲,又聽葉秉燭道:“那北戎大王子的確相貌不凡,好幾位宮人都在暗中打量。你怎的只盯個上半場?”
葉秉燭說話時也不看牆子,目光遙遙地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可牆子就是莫名聽出了一種怪異滋味。
一名而已
說到北戎大王子,牆子都不太記得他長什麼模樣了。畢竟在一堵牆的眼裡,凡人都長得差不多——在凡人眼裡,應該每一堵牆也差不了多少吧。
如果是旁人,牆子定然懶得搭理,但此刻他竟破天荒地解釋道:“我並不是在看他。”
“嗯?”葉秉燭故作驚奇,“那還有誰值得你這般細瞧。嶽……嶽凜也並不在那個方向。”
他後面的聲音逐漸放低,帶著幾分不自知的試探。
“我又不需要時時盯著嶽凜,只要他不死就好了。”牆子說。
只要嶽凜不死。葉秉燭垂下眼皮,暗想,他確實是很在意嶽凜的安危啊。
“我是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何事?”
“那個大王子身後,緊緊地貼著一個青衣女鬼。她應當死去不久,可卻沒有如其他新死鬼一般虛弱。”牆子說著,忽然想起什麼,反問道,“你不是能夠見到妖鬼嗎?”
葉秉燭這次坦誠地回答:“我只能在正午時分見到妖鬼族,且持續時辰不長,約莫一炷香的時間。”
原來如此,想必是經歷了水鬼之事,他三魂離體太久,身軀便出了些問題。
“我只聽說人族中有很少一部分人生而有異,雙目可看穿陰陽介面,能視凡人與妖鬼。不過你這種情況我還未遇見過。”牆子頓了頓,想起能見妖鬼也未必是好事,便順口安慰道,“不過你不要害怕擔心,說不定明日便好了。”
“我倒希望它永遠不好……”葉秉燭低聲喃喃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