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停搖頭,反駁他的話,“你教我們的夠多了,怎麼會不稱職…!
在無數個苦難的時刻,在我覺得自己熬不下去的時候,我都能想到你告訴我的一些道理。
您是全天下,最好的師父。”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們三個看著一個個聽話乖順,對他老人家那是言聽計從。
實則我們都是屬毛驢的。
一個賽一個的犟。
他又怎會不知?
只要我們認準一件事,撞到頭破血流都不可能輕易回頭。
這也正是師父所說的,我們放不下。
對彼此之間真摯的感情也好,貪戀曾經那段時光也罷。
終究是放不下。
我看著時間馬上到了七點,走廊裡也隱約傳來了腳步聲。
他再次開口道:“丫頭,記著。
當你行善之時,你就是神佛是菩薩。
人人都可以是菩薩,善舉便是顯化。
只要你記住這一點,日後你的路就不難走,守住本心,方可成事。
若是想念我,那山澗的風便是我,路邊的花草也是我。
終有一日我們會在不經意間,再次重逢。”
我定定的聽著,那聲音擴散開來,像是有迴音似的堵住我的耳朵。
心跳得厲害,當我感覺到他要走時,我害怕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師父…師父你別走…”
我從未像現在這般,討厭我自己的直覺。
除了苦苦哀求,我什麼也做不了。
眼淚掉落在身上,像是桌上的白色蠟燭,一滴一滴融化著滴落。
離別匯成一場大雨,卻澆不滅心裡的火盆。
這場雨將我們牢牢困住,不想出去,也不願出去。
不染的眸子漸漸清明,我們彼此眼眸猩紅的看向對方。
我這時才發現,他也早已淚流滿面。
“如因…”
他好起來了。
師父在夢裡幫他走出來了。
當門被開啟時,我瞬間抽出了他手中的手,慌張的站起身背對著臥房的門。
能不敲門便進入不染房間的,除了商侑禮還能有誰?
我不想被他看到我哭過的樣子。
牆面的時鐘,正好七點整。
他還真是準時。
陳朵朵聽到聲音從沙發處轉醒,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驚訝道:“侑初哥,你好啦?”說完,她來不及穿拖鞋,光著腳激動的跑了過來。
她圍著不染左看右看,“你能坐起來了?腿好了?氣色也紅潤了不少哎!
我就說我們如因一出手,你這點病肯定沒問題!”
不染點點頭,笑著說:“是,多虧了她。”
我不解的瞟了他一眼,陳朵朵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可我和他彼此心裡是清楚的。
他能好起來和我沒有關係,是師父和他救了自己。
商侑禮拳頭抵在唇邊,輕咳了聲,從口袋裡拿出一張事先準備好的支票。
“既然這樣…符小姐也辛苦一晚了,該回去了,這是給你的報酬。”
面對商侑禮毫不留情的趕人,不染眼底閃過一抹不忍,“哥,我還沒來得及和她說說話…”
商侑禮依舊冷漠,歪過頭質問道:“保安拍到一群不知從哪來的鶴,剛從島上飛走了。
老爺子大喜,說這是吉兆,現在要求全家人去祠堂上香。
你確定,你現在要把她留下?”
鶴?
難道是護送師父來的鶴嗎?
他是不是已經變成了人們口中的老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