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也還是會面對的。
他重新坐回桌邊,將一張符紙掏了出來,用手指在上面寫了一些字,便折成千紙鶴的形狀。
顏蕭然在一旁看著他的動作,卻也沒有問他是在做什麼。
但景繁生已經自動解釋道:“秦風韻那瘋丫頭自己跑出來了,小榮非得急壞了不可,這會兒應該已經出谷來尋,我得給他捎個信過去。”
“小榮?”顏蕭然很明顯的就是眉頭一皺。
“啊,就是秦榮。你不是也認識?”景繁生不以為意地吹著口哨將那傳信紙鶴放飛了出去,見顏蕭然神色不對才狐疑著說道:“你不是連這也會吃醋吧?我跟秦榮,那可是非常純潔的男男關係!”
顏蕭然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周圍的溫度忽然低了一些:“……純潔的男男關係?之前你也是這麼總結我們的關係的。”
“啊?”景繁生沒聽懂他這話的意思。
顏蕭然頓了頓,似乎是陷入了糾結當中,但還是板著面孔、用平靜無波的聲音說道:“我跟你們宗主那可是再純潔不過的男男關係了。”
“……”
“在凌絕峰上,我們可什麼事都沒做過。我可以對天發誓。”
他這麼一說景繁生就想起來,這似乎是在祁鄴的時候自己跟尋英長老說過的話。
……想不到從那個時候開始,顏蕭然就已經在偷聽了。不過自己當時信誓旦旦指天發誓的話被蕭然君語氣平平地說出來,這畫面怎麼瞅都有些喜感。
但是一想到顏蕭然只是暫時正常了些,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犯病了,景繁生覺得自己還是不能作死地刺激他。
他愣是憋住了笑,故意岔開話題道:“你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那尋英長老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覺得他這個人,有點兒心術不正?”
柳尋英之前在祁鄴跟他說的那番話景繁生倒真沒怎麼在意過,但是昨天在瀟湘宮議事堂的時候,當別人質疑十一參加比試的資格的時候他卻隻字未提,現在想來恐怕並非是無意的。
顏蕭然的面容重新變得冷峻了起來,要說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外面忽然響起了沉鬱渾厚的鐘聲——試煉之徵即將開始了。
無量劍的弟子參加比試不能沒有顏蕭然坐鎮,景繁生也還有好多事情要囑咐十一,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便起身往瀟湘宮的主殿走去。
比起無量山來,瀟湘宮的各式建築和佈置都要接地氣地多。而且作為四大宗門之中弟子最多的一個宗門,瀟湘宮中亭臺樓閣鱗次櫛比,且多半都是漆著硃紅色的大門和牆皮,看起來倒像是凡人世界裡的皇宮一般,既鋪張又華麗。
空曠偌大的擂臺亦是如此。
這擂臺乃是用九十九根刻有精緻生動、不同形態的上古神獸的石柱圍成的巨大空地。那些石柱的設計和擺放也是極有講究,九十九根合在一起,便形成了瀟湘宮著名的、世上獨一份的防護和傳送大陣。
與無量山的佈置相同,石柱外、空地的四周設有規模巨大的看臺,防護大陣正是保證看臺之上的人可以免受波及之用。
看臺之上每隔一段便設有五色彩旗,另外還佈置著數不清的漆著金漆、配有紫色錦緞軟墊的華貴座椅,那顏色一眼望過去真可謂是絢麗多姿。
景繁生一面跟顏蕭然一起往那看臺上走,一面忍不住吐槽道:“怎麼過去這麼久瀟湘宮的人還是這麼個品位啊?紅牆、藍衣、紫金座椅,還能再俗點了嗎?嗯,也就那下面的擂臺還能看哈哈哈!”
“小生兒,到了我的地盤,住著我的房子還說這話你覺得合適嗎?”
有些嘶啞的男聲幾乎是從耳邊傳了過來,刑傾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面。
被嚇了一大跳、努力剋制住才沒有叫出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