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倒了滿滿一碗,心頭一高興,嘴裡頭忍不住放聲吟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深巷賣杏花兒!”
景十一:“……”
景繁生其實並不怎麼能喝,如今已有七八分的醉意。但他這人是一有酒喝就高興,這會兒酒勁上來,頭腦暈暈乎乎,便搖頭晃腦地一邊喝酒,一邊哼著聽不出什麼調子的小曲兒。
他自己喝了一會兒酒,見十一抱著胳膊煞有介事地正沉思著什麼,就知道這又是在想他那些小玩意兒了。
外面的大地被太陽烘烤的極熱,這裡臨著視窗,總有小風吹過,卻是涼快的很。景繁生百無聊賴的探頭向下望去,忽然眼睛一亮,硬是將景十一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唉?你看,那不是進城時走在我們後面的那個小姑娘?”
十一頗為無奈地向下望了一眼,不感興趣地應和:“是嗎?”
景繁生說:“小姑娘別看年紀小,就已經出落成這幅摸樣了,這要是長大了那還了得?”
十一漫不經心地答:“是嗎。”
“我看人還能有錯?”景繁生恨鐵不成鋼:“你不感興趣麼?你怎麼能對漂亮的小姑娘不感興趣?我有沒有跟你講過‘總角風流’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十一看了他一眼,眼含警告。
但景繁生就跟看不出他的眼色似的,嘴裡嘆道:“你說說你,怎麼就沒有你爹年輕時的半點風采?”
十一干脆懶得理他。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年輕不美,老了邁不開腿兒!年輕不浪,老了上不去炕!’哈哈哈……”景繁生說著說著,倒把自己給逗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十一這次連看都不看他了。
“舅舅!”
他正笑著,那個剛剛才被他評頭論足鑑定了一番的小姑娘就從他身邊走過,看樣子是直奔他背對著的那桌去的。
單純是下意識的,景繁生追隨著少女的身影,跟著回了個頭。
之前他一直背對著的人正好也抬頭看了過來,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有了個短暫的交匯。
幾乎就是那麼一瞬間,景繁生的酒便頓時醒了一大半。
他默默地把頭扭了回來,安生了。
心中暗暗叫苦地想著:要命,真是要命!怎麼偏偏在這裡撞上他了?自己明明已經跑得不能再遠了!
景繁生突然不作怪,十一倒覺得反常了起來,問:“怎麼了?”
景繁生默默地抹了把臉,這一次收斂了聲音,隨口說道:“沒什麼,被那桌的帥哥晃到了眼睛而已。”
十一早習慣他口無遮攔了,但聽他這麼說,還是下意識地透過景繁生往鄰桌看了看。
對面果然坐著個身著白衣、氣場強大、面容英俊到完全不容人忽視的男人。
奇怪的是,這男人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冷漠的像外面罩著一層冰殼子似的,但是卻目光如炬,現在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們這裡。
準確地說,是盯著景繁生的背影在看。
十一微微皺眉,可惜他正戴著面具,並沒有人發現他的表情變化。
景繁生沒想到向來對什麼事情都不大感興趣的景十一會真的往那桌看去,登時心中不爽了起來,他晃著身子試圖阻礙十一的視線,嘴裡說著:“瞅什麼瞅什麼,剛才還一副不感興趣地樣子,這麼快就看人家小姑娘看的移不開眼啦!”
景十一略微收回了些目光,什麼也沒說,只是抬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如果這酒樓裡但凡還有一個見過什麼世面的修士,都能認出那一身白衣、極度俊朗的男子正是當今修真界四大門派之一,無量劍宗的宗主蕭然君顏淵。
就算沒親眼見過,當今的修士當中,也沒有幾個是沒聽說過玉臨劍蕭然君的名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