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沈鬱在同誰講話。就只見沈鬱又轉頭吩咐她:“回家後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可以遲點去上班。”
她感激地說:“謝謝沈總。”
始終候在路邊的那些車陸續開到門口來,最前面的那輛黑色轎車堪堪在她面前停穩。
沈鬱往旁邊讓了一步,她這才看清他旁邊站著的是誰。
院門外佇立著兩盞路燈,昏黃的光照在蕭川身上,他穿著深色風衣和長褲,整個人在曖昧不明的夜色中顯得更加修長挺拔。他似乎看了她一眼,才率先上前拉開後座的車門,說:“走吧。”
她怔了怔,抬眼接觸到他的目光,這才恍然醒悟過來,原來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啊。
車廂裡十分寬敞,座椅散發著淡淡的真皮氣味,關上窗,便像是與外界隔絕了一般,靜謐得彷彿身處另一個世界。
她端坐在後座的一側,透過車窗,正好看見林妙就站在外頭。雖然今晚只是初見,但她十分感激林妙在關鍵時刻伸出的援手,於是想同林妙道聲再見。
她不好意思擅自降下車窗,便只是隔窗揮了揮手。因為光線足夠,角度又正好,她本以為林妙能看見,沒想到,林妙並沒有在看她。
身姿娉婷的林妙立在燈光下,目光越過她,幽幽地落在了車內另一個人的身上。
她愣了一下,像是瞬間發現了一個秘密,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卻正好對上一道又深又沉的視線。
“可以走了嗎?”蕭川對外頭髮生的一切恍若未聞,只是在問她。
或許是因為車廂裡太安靜,又或許是因為兩個人近在咫尺,他的聲音顯得格外低沉清冽,彷彿帶著某種特殊的磁性,化在空氣中,讓她的臉頰又開始微微發熱。
她抿著嘴唇,訕訕地收回打招呼的手。
那時候,她一個人租住在舊城區的一棟居民樓裡。
那一帶多半街道狹窄,路邊的舊樓雖然都不高,但卻像是火柴盒子般排得密密麻麻,到了夜晚連路燈也都顯得昏暗不堪,放眼望去,所有景緻似乎都長得一模一樣。
蕭川的司機顯然很少到這種地方,一時認不得路,而她喝了酒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大腦反應慢了半拍,坐在後座視線又不好,有好幾回都指錯了路,夜深人靜,豪華轎車便在那舊城區裡來回打轉。
她撫著發燙的臉頰,不得不對司機說了好幾次抱歉。幸虧司機脾氣好,反而反過來安慰她:“沒關係的,我再開慢一點,你仔細看著路。”
可是再慢也沒用,她覺得自己已經被繞暈了,望著車窗外黑漆漆的馬路,根本分不清哪兒是哪兒。
結果,這一路上都沒說過話的蕭川,這時候才忽然開口問:“你也不認路嗎?”
他的語氣很淡,彷彿漫不經心,可是她本來就在著急,這下子只懷疑他是在嘲諷自己,不由得又羞又惱。
他是終於耗光了耐心,開始嫌她浪費時間了嗎?
她懷疑自己是真的醉了,才會一口氣順不過來,有失禮貌地朝他睨去一眼,賭氣說:“那麻煩讓我在路邊下車,我自己走回去或許會更快。”
可他看了看她,根本不為所動,仍舊問得雲淡風輕:“自己走路就能認得路了?”
“至少不會再耽誤你的時間呀。”她挑了挑眉回答,又在心中補上一句:也不用再被人嫌棄埋怨了。
沒想到他卻只是輕笑了一聲,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修長的手指擱在腿上慢慢叩了兩下,淡淡地說:“沒關係,反正我現在也不趕時間。”
真的假的?
這麼說來,剛才他並不是在諷刺她嘍?
她忍不住側過頭仔細打量他。車外偶爾閃過的光緩慢地劃過那道挺直的鼻樑,反倒令他臉上的表情更加晦暗不明。她看了半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