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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年代的北方,食用鹽仍舊是非常珍貴的東西,哪怕是那種灰呼呼的大粗鹽粒子——所以,拿出醃製過的風乾肉來招待客人,已經稱得上是非常慷慨了——如果不考慮萬尼烏斯會宣佈“用鹽醃過的皮鞋墊子仍舊是皮鞋墊子”的話。
然而,顯而易見的,眼下和那嚼不爛吞不下的風乾肉相比,萬尼烏斯和他的軍隊的動向更讓海特拉感到頭疼。
按照海特拉和老查理之間的交流,以及一干塞姆諾內斯首領慎重討論之後得出的結論,既然萬尼烏斯的目的是打通西谷要塞的通道,回到自己的領地,那麼他應該在今天一早立即拔營起寨,直撲通往西谷要塞的山口才對。
但萬尼烏斯跟他們開了一個大玩笑。
這天一早,老查理的斥候就急匆匆的跑來,一副死了爹孃的模樣。
按照斥候的報告,萬尼烏斯不但沒有拔營出發的意思,而且一大早天還沒亮就開始行動了。
只不過,他們所做的事情,是伐木挖溝——而等到天亮了之後,到斥候回來報告的時候,萬尼烏斯麾下的戰士們已經開始夯土了——到了這種地步,就算斥候是傻子也能看出來,萬尼烏斯非但並不打算立即離開,反而打算在當地修築一座巨大的、堅固的營壘了。
而且,看萬尼烏斯那讓牧人就近放牧的架勢,很可能萬尼烏斯還打算在此地常駐咧!
屬於弗蘭克人的土地,而且還是比較富饒的一塊,面積還不小,被萬尼烏斯佔了。而且看架勢對方還打算長久的佔領這裡,也難怪斥候會慌里慌張,一副世界末rì要到來的模樣。
儘管老查理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訓斥斥候,讓斥候退下,並且告訴斥候這只是萬尼烏斯故意做出行動欺騙打架,但海特拉還是看出來了——老查理也慌了。
“這不正常。”一邊狠狠的撕咬著風乾肉,海特拉一邊愁眉苦臉的大聲說著,“這裡是咱們的地方,他們不但不趕快跑掉,還打算修築營壘,真的不怕咱們把他們圍了?”
老查理眼前一亮,之後又嘆了口氣:“怕是他們還不知道你們已經來了?”
這是一個可能的解釋。
如果不考慮塞姆諾內斯人的影響,那麼以弗蘭克人自己的力量,恐怕真的無法驅逐萬尼烏斯的軍隊——到時候萬尼烏斯就可以以那座大要塞作為籌碼,逼迫弗蘭克人屈服。
但是萬尼烏斯有可能那麼愚蠢嗎?弗蘭克人畢竟是塞姆諾內斯人的附庸——塞姆諾內斯人也許短時間內不會管,但不可能長期不管弗蘭克人,坐視弗蘭克人倒向自己的敵人。
這麼想著,海特拉搖了搖頭:“就算他不知道我們已經來了,也應該知道我們隨時會來——這不是理由。”
“那……”老查理遲疑著,“也許他們已經知道你們已經來了?”
這個說法和之前的那個截然相反,讓作陪的幾個塞姆諾內斯首領立即露出了輕蔑的表情。
但海特拉卻放下了手裡的風乾肉片,鄭重起來:“很可能是這樣!”
這種回答讓一干首領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儘管看不起老查理,但對於海特拉的智慧他們還都是欽佩的,如果海特拉說是這樣,那就很可能真是這樣——可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如果萬尼烏斯知道有兩萬多塞姆諾內斯軍隊跟在他們後面,迅速的撤退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看到一干年輕首領們疑惑的表情,海特拉便耐心的解釋起來:“如果萬尼烏斯知道我們就跟在他們後面,那就合理了。他不知道我們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我們在哪,只知道我們在追擊他。”
一干首領認真的聽著,海特拉也整理著自己的思路——經驗豐富的老人毫不吝嗇的將自己的經驗傳授給新人,使下一代迅速成長,更加優秀,這正是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