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婆子們懶得動,盡差遣她跑來跑去的。能到處走走,出院喘喘氣也好,應如意倒不介意。這些人都不太“運動”,丫頭婢女得幹活,勉強算是“運動”吧,身體結實些,甚至粗壯,可跟她想的那種“健身健美”差了十萬八千里。閨秀小姐們泰半不太動,長得文文弱弱,肉都軟軟的,好比梅小蘋跟邢芙蓉。像她這種“健康型”的,還有肌肉,長得就比較像下人。
每個院先給三疋布,不夠再領。一次拿一疋,也得跑三趟,太麻煩了,應如意心想找輛推車一次解決,那家丁瞪眼揮手打發她道:
“借那東西要做什麼?沒有,沒有!真是,多跑幾趟不就成了,快去幹活去!”自顧忙他的,不再理她。
什麼嘛!應如意氣結。好吧,自己來就自己來。她扛了一疋——重死了,壓得她彎腰駝背。真是的,這種苦工多幹幾回,她一定老得快。難怪幹粗活的人,看起來都比較老。
“如意姐。”身後有人喚她。
她回頭,竟是藕生。“藕生!”
她咧嘴笑,很是開心。“你也來了——”想想有些不對。“你們奶奶怎麼差遣你幹這種粗活?”
藕生咬咬唇,低下頭不語。應如意注意到藕生眼紅紅的,似是哭過。
“怎麼了?”多嘴問道。
藕生只是搖頭,不肯說話。
應如意耐著性子,又追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藕生支吾一會,才抬起頭,淚眼汪汪道:“昨兒個奶奶讓我到帳房領取月例錢,也不知怎地,竟少了幾百錢,奶奶很生氣,說是我偷了錢。如意姐,我沒有偷錢!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偷錢!”一邊哭,、一邊抬手拭淚。
“我當然相信你。”應如意安慰藕生。“別哭了,藕生,我知道你不會那麼做的。”
“你真的相信我?”藕生破涕為笑。
“當然。”應如意重重點頭。問道:“我問你,在帳房領的月錢,都是當場點好的嗎?”
“嗯。各院各房多少月錢都是派好的,都寫得很清楚,有條子可以對。”
“那怎麼會短少錢了?”
“我也不知道。我領了月錢交給奶奶,奶奶點了錢,說是跟上個月不符,發了脾氣,罵我偷錢。”眼眶又紅起來。
“你們奶奶有對條子嗎?”
“沒有。月例錢都是固定的,所以——”搖了搖頭。
“我可以看看條子嗎?”
藕生不明白應如意想做什麼,還是一口答應。“條子在奶奶那兒,我問奶奶看看。”
“那你趕快回院去吧。我還得再跑兩趟,等會兒在這兒碰面,你將條子帶來,搞不好是帳房弄錯了。”
“好,我馬上去找奶奶。”藕生想都沒敢想帳房會弄錯,但應如意肯相信她,她覺得很高興。
應如意先扛著布疋回北院。再過去領另外兩疋布,她嫌麻煩,打算兩疋一起扛回去,駝下背彎下腰,忍耐一下吧。
“如意姐!”藕生回來,也領了布疋。“奶奶說,能不能請你跑一趟。”
可是……應如意望望手上那比十斤米還重的東東,西院與北院不順路,還得多繞一些路……
藕生伶俐,立刻看出她的躊躇,過去搶拿了一疋布。“我幫你拿這個。”
“不必了。”應如意趕緊道:“很重的,你自己也得拿你的份,這我自己來就可以。走吧。”
扛起兩疋布,一下子她覺得自己快成了頭駱駝。側眼看看藕生,卻沒事人樣,不禁有些慚愧。藕生還比她小上好幾歲呢。想想,連做粗活,她都十分不中用。
到了西院,梅小蘋見到應如意很高興,噓寒問暖,又要留她吃茶。應如意忙道:“不麻煩了,奶奶——”
“欸,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