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誠留下來的幾名隨從見她跑過來,都紛紛露出了異色,心中不約而同地想到:難不成將密信與王府在京城的幾處暗樁名單一起送來,並約世子前去商議大事的神秘人士,居然會是這位鄭太尉的千金不成?
鄭麗君沒留心他們,只是猛然衝入巷中,見那裡並排兩扇門,後面那一扇正半開半掩著,露出裡頭的過道與庭園。
女子嬌笑聲仍時不時響起,鄭麗君滿腔怒火,咬牙往裡衝,才衝了幾步,便停了下來,恢復了幾分冷靜。
這裡是別人家的後花園,若是叫人發現了,她的名聲可不好聽……
但是聽著那陣陣傳來的女子嬌笑,還有那低低的男子話語,怎麼聽怎麼象是顧文慧在與朱景誠**怎麼可以……顧文慧是什麼時候****了她的景誠哥哥?是在臘月初八大護國寺一別之後麼?是了,文慧這是故意的,想要向她報復……那什麼痘症的風聲,不過是掩人耳目
哼,顧文慧都不要臉了,她鄭麗君又怕什麼?她正要叫滿京城的人瞧瞧,三皇子想要配給朱景誠的女人,是什麼貨色
她放輕了腳步,卻半點也沒放慢速度,迅捷地往笑聲的來源奔去。她原也是武官人家出身,自小學了幾手粗淺功夫,身手比尋常女子矯健,很快便來到了一處房舍前。
房舍的窗戶隱隱透出人影,瞧著似乎就是朱景誠。鄭麗君心中痛極,放緩了腳步,顫抖著手,輕輕推開了門。
屋裡只有朱景誠一人。他就坐在一張八仙桌旁,桌面上是散發著熱氣的茶水與精緻的點心,腳邊是溫暖的黃銅大香爐,散發出陣陣暖香。他身後有一座六扇的金泥人物圖畫大屏風,遮住了屏風後的隔間,只是從輕紗帳幔之後,隱約能見到裡頭精心修飾過的大炕與錦緞被鋪。
朱景誠抬起頭來,見是她,微微皺了眉頭:“怎麼是你?”聲音中帶著幾分戒備與猜疑。
鄭麗君心中越發痛楚,抬腳就奔向屏風後頭,卻見裡頭空無一人。她不死心地搜了一圈,方才回頭問:“那個人呢?你把她藏在哪裡?”
朱景誠心中更加警惕:“什麼人?這屋裡……如今可不是隻有你我二人麼?”卻暗暗心驚:莫非她知道他還帶了手下來?信中說要他單獨赴會,但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他怎會冒此大險?
鄭麗君怎會相信?越發覺得是朱景誠在欺瞞自己,忍不住紅了眼圈:“你怎能做這樣的事……”
朱景誠盯了鄭麗君幾眼,試探道:“我做了什麼事?不過是依約前來罷了。”眼珠子一轉,臉上堆了笑,走近鄭麗君道:“麗君表妹,難道我有什麼地方做錯了?”語氣無比的溫柔。
鄭麗君卻只是含淚咬牙道:“好好好你既然執迷不悔,我多說也無益,就此告辭了”說罷就要離開,朱景誠卻連忙將她攔下,收起臉上的笑:“既然來了,那就把話說明白再走那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鄭麗君此時根本沒心情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往外走,朱景誠擔心這一鬧翻,她會將那名單洩露出去,索性一把將她抱住,發狠道:“不把話說清楚,你就休想走出這個門”
就在這時,女子嬌笑伴隨著男子聲音再次響起,這一回,卻是越來越近了,幾乎是轉眼間,那聲音的主人便跑到了房舍外頭,卻是一個華服公子哥兒摟住了一個丫環打扮的美婢,親香了幾口,嘴裡胡亂說著:“美人兒,我看你還往哪裡逃”
那美婢嬌笑著躲開,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張口問:“你們是誰呀?怎會在這裡?”
那華服公子這才發現屋裡有人,起初還笑道:“喲,你們倒會找地方,這裡我早備下的,你們怎能佔了先兒?”接著認出了朱景誠,雖不知道另一個美人是誰,卻是立時拉下臉來:“怎麼是東平王世子閣下呀?您不去四處勾搭美人兒,跑我家後花園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