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
……
林加慄其實沒她看上去那麼平靜。
賀枕流把她扶回床上的時候,得出了這個結論。
因為就在剛剛,她說了句,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意思,但能不能麻煩你……餵我喝點水?”
……
賀枕流愣神。
“喂……水?”
倒好水的玻璃杯就放在她的床頭,只要伸手就能拿到。
“對。”她靠在床板上,示意手邊。
她臉上本身就帶著不自然的潮紅,現在那種紅色愈演愈烈,似乎是之前的酒精上湧對她造成的傷害還在持續。
“酒裡……有東西。”
看著他,她很安靜地說,“所以我有點沒力氣。”
輕描淡寫。
恐怕不是普通的沒力氣。
賀枕流驀地擰眉。
明明腿上沒有大傷,卻要他踉踉蹌蹌扶著走;說要自己處理傷口,最後還是任他上的手。連喝水的水杯都要人喂。
……是因為自己已經沒法拿穩東西了嗎?
賀枕流現在明白了。
林加慄跟他回來,不是因為林加慄對他沒有戒心,也不是因為她有別的企圖,她選擇問他能不能收留她——
純粹是因為她已經沒有辦法一個人活動了。
在那個荒涼的教堂附近,他成了她那根唯一的稻草。
“……要
不要,還是讓警察來處理?()”
喉結滾了滾,給她喂完水之後,賀枕流將自己的手機遞到她手邊,低聲詢問。
賀枕流之前問過她要不要給人打電話,她說自己的手機被在教堂裡燒壞了,不記得任何聯絡人的號碼。
問說警察,問說律師,問說醫生,她都說不要。
我欠人一個人情,我需要還。2[(()”她說。
“欠誰?是教堂裡的那個……”
“不是他。”
林加慄那時被他架在肩上,微微喘著氣,身體的大半重量都依靠在他身上,語調卻很靜。
“一個以前幫過我的長輩。”
……
但現在在這一刻,昏暗的臥室內,面對著他遞來的手機,林加慄看了他一會兒,沒有說話。
那就是不要。
賀枕流滾了滾喉嚨。
但就在他想要把手機收回去的時候,聽到她說了句,
“你有點……熟悉。”她說,
“我們以前見過嗎?”
賀枕流愣了下,轉過頭,正好撞上她凝視來的黑眸。
頓了頓,手有點僵。
他抿了下唇點頭:“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意上湧不太清醒了的關係,她說話都輕飄飄的。
“原來我們見過。”
過了幾秒,她又說,“但我不記得你了。”
“真抱歉。”
被她這麼盯著,賀枕流臉上有點燒,她的被角因為剛剛的動作稍微掀開了一點,賀枕流下意識伸手替她攏了攏。
以前在學校裡見到……她都不認識自己。
“是小時候的事情,太久以前了,你不記得了也很正常……沒關係。”
黑髮青年心都在打鼓,莫名其妙有點緊張,想要掩藏臉上逐漸泛起的燙意,低聲道,
“我記得就好了。”
話音突然戛然而止。
因為她的指尖忽然伸了過來——戳上了他的臉頰。
或者說,戳上了那顆淡色的小痣。
賀枕流一下抬頭望向她。一瞬間呼吸都滯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