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忍不了了,他牙齒磨得咯咯作響,一字一句罵我,
“那你至少,正面朝上仰躺吧!!”
我:“……”
我:“………………”
我鎮定自若地翻了個面,從俯趴變成了仰面躺:“早說嘛,不然我哪知道。”
賀枕流:“……?”
剛才那一跤摔得生疼,我們兩人乾脆就在草地上躺了一會兒。
我家的宅子建在小山上,山裡的空氣一向帶著涼意。但我們倆穿得都不算少,只覺得涼爽。
過了不知道多久,賀枕流的嗓音傳來。
“要幫忙,你怎麼不找別人?”
“嗯?你說翻牆?”
“不然呢。我家離你這可不算近,找你其他朋友不是更方便。”
“找別人,看到我腿瘸,有損我英明神武的形象。”
我盯著天空,擺擺手,“至於你,無所謂,我不怕二次損耗。”
賀枕流:“?”
我感動地拍了拍他,“你看,你對我多重要啊!”
賀枕流:“……滾啊!”
終於我們倆休息好了,我叫的車也到了。
我一瘸一拐地和賀枕流上車,坐上了後排。
司機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一看我們倆渾身灰頭土臉就笑了。
後視鏡裡明晃晃一顆金牙:“喲,出來偷情啊?”
我:“……”
賀枕流:“……”
司機見我們不說話,啟動了車,往山下開。
“別不好
() 意思承認啊。這年代都開放了,什麼關係不可以啊。你說這個點在這個地方要打車的,不是打野戰就是來找活的,”
邊開邊晃悠悠地道,他一指窗邊,我家遙遠的白色宅子從樹影中一晃而過,
“像你們長得也不錯,現在的小年輕也是啊,還是做這種有錢人的生意來得快,這邊經常有這種人找漂亮小夥子……”
賀枕流唰地轉向我,露出一個冷笑。
我:“……”
我震驚:“我可沒做過。”
畢竟我的律師專門確認過。
我可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到目的地的路途不算近。
一路上,車上司機還一直在自由發揮,一張嘴堪比豆瓣熱評區,一會兒一個張口就來,賀枕流額頭上青筋抽了抽,拳頭都握緊了。
我按下了他的手。
他看我,怎麼?
我鎮定,放著我來。
我:“叔,我們不是出來偷情的。”
司機笑眯眯接話:“哦?那是什麼?大半夜在這種沒人的地方,你們兩還渾身都是土……”
我:“我們來拋屍的。”
“……”話悄然一停。
我:“這次沒上次熟練,唉,正常人都知道,埋屍體至少得挖兩米深,剛我挖坑的時候手抽筋,不小心把腿給摔了,我倆正去市區找骨科醫生看呢。”
“………………”
車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司機後視鏡裡的目光轉過來,在我崴著的腳踝上偷摸摸地一閃,震驚地轉過去了。
一路無話。
靜得出奇。
我享受著寧靜,對賀枕流比了個“ok”,做口型:姐厲害吧?
賀枕流的表情更驚恐了。
他往車座那頭挪了挪。
我:?
-
開到了目的地,我歪歪扭扭從車上下來。
司機緩慢開走的時候,看我一瘸一拐的腿的眼神還透露著某種“人世間真是險惡”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