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難道真如朝堂上那群庸輩所想,只是惡作劇?怎麼可能。什麼樣殘酷的人拿人命來作惡作劇?
這打打停停的日子教長久以來安逸的越國軍有些吃不消,尤其是天漸寒,士兵們竟集體無視紀律圍著篝火說起家鄉的事來。屢禁不止。
軍帳中,葉煥以手支額,神態略顯疲憊。以遊玩為緣由到此的重槐正仔細地看著地圖,無歡坐在一旁,也盯著地圖一處,有些出神。
幾日後,無歡與重槐先後離開。一個往東北,一個向西南。戰事已息月餘,邊境十分安靜,是以葉煥並未阻止二人。
時間平靜地划過去,葉想念有一種感覺,似乎是忽然抬頭,便下雪了。
無妄山是不常有雪的,偶爾飄落的雪也是細細輕輕的,風一吹便跑了。平城的冬日乾燥寒冷,雪也落得像是團成的糰子砸下來,很快鋪得沒了腳踝。楚府是白茫茫的,站在亭子裡看遠處,恍惚整個世界都是白茫茫的。
葉想念披著白絨絨的袍子,漫不經心地踩著深雪,聽著落地的雪擁擠的聲音,回過神來連自己都忘記自己在想什麼。
楚之桓早早地回來了,踏進庭院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景象。若不是露在外面的墨色長髮,他就以為那是一團移動的雪人了。
“想念。”他輕聲喚道,葉想念轉頭,一瞬的怔然後綻開笑。楚之桓蹙眉,他清楚地看見了葉想念那種短暫的落寞神情。不知何時起,一個人的時候那種神情就常常浮現,教他煩躁無力。葉想念一直是活潑的、自由的、無憂的,楚之桓覺得,她就該一直是那樣。
她同往常一般歡喜地迎上來,楚之桓收了不安的心,笑道:“聽說西園的梅花開了,咱們去瞧瞧罷。晚膳也在外面用罷。”葉想念臉色亮了亮,道:“好啊。”又道:“你覺不覺冷?”不待回答便匆匆去取了件袍子來。一白一黑,一深一淺,在雪地上也成一道風景。
西園在平城西側,西園這個名字卻不是這麼來的,只是這個內裡頗講究的舊式庭園的木質牌匾上有著筆畫很婉約的“西園”二字,也許是多年前哪個富貴之人所建造的園子,如今棄置在這城郊人煙稀少處,年年只有冬日的梅花來添一些顏色。
園子已經十分舊了,所幸並不破,在這大雪天顯得十分靜謐。梅花只是半開,更多的是打著花苞,稚嫩的苞朵上也積著一層細雪,看起來十分可愛動人。
這氛圍實在是太好了,葉想念有些忘形,湊上去仔細瞧著,然後又回頭看了眼楚之桓,略帶羞赧,最終忍住了在遍地無暇積雪上打個滾的衝動。相比看起來神色歡喜非常的葉想念,楚之桓實實在在一副大人作風,面色十分平靜,連欣賞景色都不帶多餘的形色。大約各有所好。
這個園子算作自然遺產,平日無人問津,到了梅花開的時辰也偶爾有人結伴來看看。於是便有相遇。
這一日來的還有重漓與燕清疏,兩邊各自在園子裡隨意走著,在最大的一顆老梅樹下對面而過時,其餘三人皆平靜如常,只葉想念有些呆愣在原處。楚之桓疑惑道:“怎麼了,想念?”葉想念回神,指著已走到遠處的燕清疏道:“真美。”楚之桓笑道:“那可是越國第一美人啊,自然是美貌。”葉想念伸手捏捏自己的臉,輕哼一聲。楚之桓繼續笑得舒暢。
回城時,積雪有些融化,楚之桓仔細地牽著葉想念走。奈何葉姑娘從小便是個愛腳底打滑的,萬分仔細著也撲通摔了一下,而且滑的一刻還下意識鬆了楚之桓的手,最後便埋在了深雪裡。
楚之桓看著空落落的手,再看著留一個背影的葉想念,也不知是什麼心理,連葉想念都被自己蠢笑了,他竟然沒什麼表情。拉著葉想念爬起,給她拍下身上沾的碎雪,楚之桓道:“怎麼鬆手了?”葉想念無所謂地笑:“不是怕把你一起摔了嘛?”楚之桓皺眉:“難道我還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