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解散,絕無第二條路;文的不行咱們就來武的”
王登赫然起身,揮舞著拳頭道:“叫俺說,大司馬待幾萬人馬過去一股腦兒將那蕪湖縣什麼鳥軍全給滅了,就說是平逆,皇上暗地裡或許下了聖旨允許他們建軍,明面上卻並未昭告百官,俺們正好裝糊塗將計就計,兜了他的老窩兒”
眾人都驚訝的看著王登,王登一張臉漲得紫紅,瞪著眼道:“怎麼?俺說的不對麼?”
“王將軍說的太對了,沒想到王將軍這幾年著實長進了不少,此計大妙啊”王珣鼓著掌站起身來
“好一個將計就計,趁其羽翼未豐,將他們扼殺在萌芽裡,正是一招妙棋”郗也撫著鬍鬚讚道
眾人心道:誰無此意?只不過都不願說出來罷了,只有這王登傻了唧竹筒倒豆子,這麼一來豈不是要內亂不休,外地環伺之下,不知道大司馬會不會兵行險招走這一步棋;去歲廢黜先帝之時,大司馬就唸及內亂一起紛爭不斷,大廈或許就此傾倒,所以才和謝安王坦之韓暮等人達成妥協協議,只是不知今時今日大司馬作何想法
眾人打定主意不胡亂說話,且聽大司馬和郗做指示,反正身在這條船上,逃是逃不掉了,只能跟著幹,最好是有柔和一點的辦法,既不傷國體有能解決問題
可是桓溫依舊一言不發,垂首沉思,任由大家胡亂猜測;桓衝起身道:“王登將軍的辦法好是好,但卻不是最佳的辦法”
郗笑道:“桓將軍還有妙的辦法麼?願聞其詳”
桓衝道:“北府軍雖然建,但終歸是兩萬之眾,要全滅了恐怕要費些周章,適才有位大人說的好,最好能收歸大司馬名下,既可化敵對為實力,又可不生內亂”
矮個子桓秘張著漏風的嘴巴譏笑道:“你說的輕巧,哪有這麼好的辦法”桓秘極其嫉妒這位五弟在桓溫面前得寵,仗著是他哥哥,總是不失時機的挖苦打擊兩句
郗微笑道:“桓秘大人且勿插言,聽桓將軍將話講完”
桓秘屢屢在韓暮手下吃癟,早已不為桓溫所喜,但因誣陷司馬晞謀反之事才挽回了大哥桓溫的信任,此事自然不敢多言;其實桓家兄弟個個都怕這位郗參軍,他的話有時比桓溫的話還要有用,所以郗一說話,桓秘便乖乖的閉了嘴
桓衝續道:“末將以為應該先禮後兵,先想辦法將這兩萬人攫取到手,萬一不成再武力討伐”
桓秘一句“廢話”滾到嘴邊,但一見郗的眼神正凌厲的盯著自己,只得將之嚥下肚子
“將軍以為該怎麼做呢?”郗換了副笑臉問桓衝道
“末將以為,皇上此舉的目的就是削弱大司馬的影響力,造成制衡大司馬的局面,很顯然皇上對大司馬有了猜忌之心;眾位大人可以想想,皇帝一旦猜忌臣子,那麼臣子的下場會怎樣?”桓衝侃侃而談,俊逸白皙的面孔上深有憂色
眾人默然不語,桓衝也不等有人回到便道:“其實下場我們心裡都知道,自古以來這樣的例子多不勝數,前朝漢帝是如何對待功臣的,彭越、韓信、臧荼、盧綰,那個不是功臣良將,再往前追溯,始皇是如何對待曾經一手輔佐他的呂不韋和李斯的,不言而喻,大司馬今威望高隆,三次北伐戰功赫赫,又剷除朝中宵小,力保大晉社稷安定;當今皇上若無大司馬力薦恐無緣染指皇位,但愈是如此便愈是惹人嫉恨,皇上看來也想走秦皇漢武的老路了”
眾人聽他一席話說下了,俱都心驚肉跳,聽他語義便是說皇上正在想辦法除了大司馬,此事可非同小可,大司馬手握重兵,豈肯引頸就戮?這番話不是在勸大司馬造反麼?
廳上原本就無聲無息,但到了此時是一絲聲響也無,眾人都聽的到自己胸腔中的一顆心臟“咚咚咚”的急促跳動,無人敢喘上一口大氣兒
桓衝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