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笑道:“小子,這下風光了啊,王大人和張大人在皇上面前極力推薦,你可不能給他們丟臉啊。”
韓暮感激的對王坦之和張玄道:“二位大人對韓暮真是栽培甚多,韓暮無以為報啊。”
王坦之道:“你才幹足以勝任,非是我們任人唯親,不必拘禮。”
張玄也笑道:“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韓老弟呢,昨晚若不是你拼死保衛兩位大人,兩位大人若有什麼不測,我張玄可就百死不辭其咎了。”這話倒是實在話,若朝廷大員在公開場合被刺殺,張玄這個禁衛軍統領難逃失職之罪。
韓暮道:“不知張大人可查出刺客的身份你?”
謝玄道:“這還用查麼?刺客是誰我們不關心,但是是誰派來的倒是一目瞭然。”
韓暮默然,這事確實是禿頭上的蝨子明擺著。從吳興追殺自己到京城,這個幕後老闆很顯然就是桓溫,而謝安王坦之等人在場,只不過是事出偶然,刺客根本就不是衝著他們來的。但韓暮可不會明說,他裝糊塗的原因不是怕被謝安等人拋棄不管,而是因為,現在和他們就是在一條船上,對付自己其實就是打擊謝安和二王。
想到這裡,韓暮道:“這件事怕是不能這麼容易就過去,我們要想點辦法才是。”
謝安道:“當然,我們要趁著那人忙於在邊境調兵屯糧挽回北伐失利的面子之際,將力量壯大起來,雖然此舉有些不大光彩,但是大晉未來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顧不得其他了。”
王坦之和張玄二人都點頭預設。
王坦之道:“謝公可有詳細的計劃安排?”
謝安道:“我也正在考慮,目前只能一步一步將自己人安插進要害部門,此事進展快不了,我也很急啊,皇上身邊太多的耳目,我估計此次韓暮升官的訊息明天便會傳到邊境,後面的事不好辦了。”
韓暮心裡一動忽然道:“我有幾句話不知道能不能說。”
謝安道:“你這小子,有什麼話就說,不要這麼矯情。”
韓暮撓撓頭,伸脖子左右左右觀望;謝安道:“我這裡全是東山老家帶來的人,有的幾代人都跟著我謝家,不會有事,不過韓暮你如此謹慎倒也提醒了我,今後我們談話時就去書房,以防萬一。”
眾人點頭稱是,韓暮這才道:“義父剛才說的提醒了我,現在我們只能暗中增加實力,未來方可抗衡強敵;為了大晉,也為了我們自己。現在那人坐擁兩鎮之兵,離京畿不過三日路程,確實是個隱患,京中兵力五萬倒足以牽制住。”
“然而外兵三軍與中軍並不和諧,那人又安插了這次夏推的兩人進去做副手,意圖明顯是拉攏或者拉攏不成就取而代之,我們目前雖不能拉攏外軍與我們同心禦敵,但最起碼務必要使形勢不至於惡化到外軍落入對手的囊中,這是底線,否則無以所依,禍事不起便罷,禍事一起,我們絕無對抗之力。”
韓暮一席話說的大家頻頻點頭。王坦之沉吟道:“然則賢侄的意思是……”
韓暮伸手做了個刀砍之勢,眾人均眉頭緊皺,苦苦思索。廳中靜寂無聲,只餘四人的喘息之聲,這時候便是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見聲響。
“無毒不丈夫,我認為須得如此。”張玄打破寂靜道。
“我也同意,雖然此事有失光明正大,但經過昨晚之事,我倒不覺得心裡有何不安。”王坦之道。
“然則……此事一旦發動,我等無退路矣。”謝安雙目炯炯看著其餘三人。
韓暮想起吳興時自己優柔求全而致悲慘之禍,昂然道:“義父,以您對那人的瞭解,便是我們委曲求全,事情可有了斷?”
謝安沉思道:“野心之前,任何人都會被碾得粉碎,況且我等委屈的後果不僅是個人的生死存亡,而是大晉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