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超笑道:“攘外無計,桓公可以安內呀。”
桓溫瞪大眼珠,看似極為驚訝,悄聲道:“願聞其詳。”
郗超不知他是否故意偽作不知,似這等計謀桓溫應該早就能想到,但他就是要裝傻賣糊塗的話,自然是要透過自己的口來說出此事。
古來半推半就的帝王不知凡幾,自己湊湊趣也無妨,何況自己和桓溫已在一條船上,他的榮辱就是自己的榮辱。
“桓公可行那廢立之事,只需這一件事成功,便可威望水漲船高,只需在藉機清楚掉一幫跳樑小醜,便從此再無虞他人掣肘。”
桓溫表情有些驚愕,看來剛才並不是作偽。
“但是此事何從下手呢?當今皇上司馬奕處處小心翼翼,從未乾過一件出格得罪人的事,我等有何理由廢黜他呢?”
“這個……桓公難道忘記了令弟桓秘之事麼?”郗超淡淡的道。
“桓秘之事,乃是他失職所致,再說此事乃是謝安王坦之所為,和司馬奕倒是關係不大啊。”桓溫益發的糊塗了。
“哎呀,我的桓公啊。”郗超急的跺腳了,“我所指的是盧竦之事啊。”
桓溫環眼上翻,幡然醒悟,連連拍額道:“我真的老了,原來如此,好計策!如此一來,怕是這廢立之事勢在必行了。”
郗超哈哈笑道:“可先造些謠言出去,待盡人皆知之時,將軍正好帶兵回故熟,路過京城處理此事,可謂是順應民心了。”
桓溫也笑道:“正是如此,郗景興賽過前朝諸葛氏也。”
兩人又嘀嘀咕咕的商量半天,直至東方欲曉,還精神十足。
韓暮這幾日接連線到張玄的通報,都尉府和禁衛軍中軍之間的摩擦愈演愈烈,王珣自收編了押送人犯到京的三千士兵之後,坐擁六千之眾,有相當的資本可以和禁衛軍搶地盤了;
本來兩軍的職責便有所衝突,司馬奕設立都尉府的目的就是為了討好桓溫,這下一來,兩軍的摩擦自然多了起來。
昨日在建春門外,遊擊營在日常巡邏之時便和都尉府的一隊士兵發生糾葛,兩幫人馬差點動起手來。
同是護衛京城的衛隊居然自己之間差點動手,這說出去確實有些貽笑大方,張玄特意為此事約見王珣,但王珣的態度是:都尉府負責全城的治安,有權利在任何地方巡邏警戒,不受拘束;而禁衛軍則是以拱衛京師安全為職責,沒事就該呆在營裡操練操練,不需要外出巡邏。
張玄氣了個半死,雖然官職是比王珣大,但張玄是軍隊官銜,而王珣是刑部之職,兩者嚴格來說互不搭界。
韓暮本來不想管這事,畢竟自己權責在內衛府,但是接連幾天張玄都跟他說雙方有摩擦,那擺明就是王珣在找茬了,韓暮決定管管這事,殺殺王珣的威風。
這日一早,早朝完畢,王珣出了大殿下了臺階便朝自家的馬車走去;忽然他看見一幫侍衛正圍著自家的馬車不知在幹什麼。
看見王珣下朝,趕車的祁老六連忙小跑著過來想王珣稟報道:“都尉大人,這幫侍衛攔著自家馬車不讓走了。”
王珣皺眉道:“你沒跟他們說這是我的馬車麼?”
“小人說了啊,可是那幫人他們說…他們說……”祁老六吞吞吐吐。
“有話快說,吞吞吐吐的,要我掌你嘴麼?”王珣不耐煩的罵道。
祁老六嚇了一跳,知道這位大人心狠手辣,忙道:“小人說了,大人可莫怪罪。”
王珣抬腳便踹,罵道:“狗奴才,我叫你說你便說,你若不想說,回去我割了你這隻口條,讓你永遠也別說話。”
祁老六被踹得老遠,哼哼唧唧的爬起來,一咬牙道:“他們說了,管你是王珣還是王八,在宮內一切聽他們的,說不讓走就不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