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愷之聽韓暮如此懂得鑑賞此畫,心頭大慰;也不多說,只是從箱中翻出一卷厚厚的畫軸雙手奉上道:“小兄如此推崇鄙人畫作,亦有一顆愛畫之心,我便幫你挑一副送給你,此畫也是我得意之作,只不過它未曾如那一副般寄託了我的一些感思,送你無妨。”
韓暮見他如此說話,知道這一副必然也是非同小可,忙雙手接過,連聲拜謝。
直到此時,韓暮終於從心眼裡對這個其貌不揚,老氣橫秋的顧愷之徹底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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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 驚世之作(下)三更到】………
謝道韞手捧畫軸,張彤雲輕啟畫端,一副三米多長的畫卷在韓暮面前徐徐展開。
韓暮只看一眼,便心頭砰砰亂跳,看了第一段圖畫時,便有所預感;
當畫卷展開到第一段畫側的幾行插題箴文時韓暮徹底的震驚了。
《女史箴圖》!難道顧愷之要將這曠世奇作送給自己麼?
二十一世紀,此畫真跡早已遺失,唯一可以看到的唐代的摹本,還依稀能看到原畫的風貌;
但即使是這摹本,也只能看到殘缺的幾段,而且此畫還被英國人豪奪而去,藏於大英博物館。
即便是這流落海外的摹本,價值也不可估量;韓暮在二十一世紀時便看過一個資料上說,二戰時期,英國為了感謝中國在南亞的援助,為報答中國而贈送中國禮物,禮物便是一條潛水艇和這《女史箴圖》唐摹本二擇一,當時有眼無珠的政府居然選擇了潛水艇。
由此這幅畫的價值可見一斑了,韓暮無論如何不敢相信,顧愷之要將此畫送給自己;
他低頭細細的觀看第一幅的箴文輕聲誦道:茫茫造化,兩儀既分;散氣流形,既陶既甄;在帝庖犧,肇經天人;愛始夫婦,以及君臣;家道以正,王猷有倫。婦德尚柔,含章貞吉;婉女淑慎,正位居室;施衿結離,虔恭中饋;肅慎爾儀,式瞻清懿。
在看畫中人物,正是庖犧氏定下夫婦君臣之制的事蹟。
韓暮伸手製止謝、張、二女繼續展開卷圖,拱手對顧愷之道:“先生,此畫我不能收。”
廳中眾人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此畫在大晉朝家喻戶曉,連桓溫、謝安、之流想討要,顧愷之也沒有給他們。
今日不知怎麼了要將此曠世名畫贈送韓暮,居然他推辭不受,這傢伙不會是拿著寶石當石頭吧。
顧愷之眼袋抖動,手指在畫軸上輕輕撫摸道:“在下知道韓小兄的心思,從你看畫的表情便可得知,你對此畫的理解超乎常人,只管收下,顧某送出去的東西豈可收回。”
韓暮擺手道:“非我矯情,但凡驚世之珍,唯有德者方可護其全,此畫在我看來已經超出了個人擁有的範疇,它不屬我,不屬於別人,甚至不屬於顧先生你,它不屬於任何人。”
顧愷之雙目放光,雙手探前,緊緊扣住韓暮的雙肩,嘴唇抖動半晌,方沙啞著嗓子道:“若論知音,大晉朝中非韓小兄莫屬,此畫你必須收下;我性喜遊獵,每每去那雲深山高之處,此畫跟隨我顛沛流離,是我心頭的一塊心病,方才我贈送與你,乃是試探之意;若你毫不客氣據為己有,我必拂袖而去;此畫交給你我可就寬心了。”
韓暮看著他風霜侵襲的臉龐,一霎時只覺此人蒼老的面容上閃現著一種淡淡的光輝,每一條皺紋,每一根白髮都是如此的華美和高貴。
柳如眉輕拉著謝道韞的手道:“韞姐姐,你怎麼流淚了,他們在說什麼?為何我一句聽不懂。”
謝道韞掏出絲巾輕拭眼角感動的清淚道:“顧先生高雅之士,懷千古憫人之心,韓暮和他恰是同類人,我的眼光果然沒錯。”說到後一句時驚覺失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