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燕兵龜縮在城內,無論如何大罵和奚落就是不出城應戰。
十一萬燕兵閒來無事,全部加寬加厚城防;幾天後,原本只有十五步寬的城牆被加寬到二十五步,高度也增加了兩尺;如此一來,晉陽城可謂是堅城深河,固若金湯。
秦軍故技重施,就地伐木打造攻城器械,但是這一次,床弩和投石機只能對城內的房屋造成破壞,零星的殺傷些燕兵,這對於兵多糧足的燕軍來說,構不成任何心理負擔。
眾將都有些束手無策,鄧羌性子急躁,試探性的攻擊了一次,連牆頭都沒摸著,就損失了一千士兵,灰溜溜的撤了下來;戰事陷入膠著狀態。
壽春郊外,廣袤開闊的原野上,桓溫紮下營盤;
大帳內桓溫會同眾將商議破城之策。桓溫換了一身便裝,斜倚在上首案几後的靠枕上,正閉目聽著眾將闡述攻城方略。
“壽春城內叛軍三萬,而我軍兩萬,看上去似乎敵眾我寡,但以我軍士氣戰力而言,攻城必克,何須憂心?”說話的是桓溫二弟桓雲。
右首的桓衝站起來道:“二哥之言我只同意一半,論戰力我軍絕對比叛軍強了不知道幾籌。然而壽春城牆堅厚,敵軍若堅守不出的話,攻城怕是有難度;即便攻下,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桓雲笑道:“衝弟過慮了吧,當年大哥北伐之時曾以五萬兵破燕賊八萬,情景歷歷在目;今時今地,衝弟怎麼這麼膽小了?”
桓衝臉孔漲紅,欲待辯解,郗超捋著長長的鬍子哈哈大笑起來“兩位將軍莫爭,兩位說的都有道理,但世易時移,昔年大司馬北伐之時乃是以五萬雄兵與燕人決戰於曠野,可不是攻城戰啊,這一點我倒是偏向衝將軍。”
桓雲不服氣的“哼”了一聲,郗超看了桓溫一眼,見桓溫並無異樣表示接著道:“今日之戰,強攻乃是下策,要想方設法誘叛軍出城決戰,只要能誘他出城,此戰必大勝。”
桓溫睜開眼,目光中精光閃爍,輕咳一聲道:“明日在軍中挑百十個嘴皮子利索的去陣前叫罵,要連那袁瑾小賊的祖宗八代全部罵個千百遍,我看他還做縮頭烏龜不?”
眾將一愣,都哈哈大笑起來。
健康城謝府書房內,韓暮在和謝安對弈,棋盤上黑白縱橫,雙方絞殺在一起。謝安白子佔據中間大塊腹地,韓暮黑子則佔據了上部左右的金角及一條銀邊,一時間形勢難辨。兩人都聚精會神的盯著棋盤,額頭上汗珠沁出。
韓暮不時的抓起旁邊案几上的冰鎮綠豆湯咕咚幾口,而謝安則不時用手中的摺扇輕扇幾下。正不可開交之際,屋外傳來謝玄的說話聲。
兩人回過頭來一起扭頭看向屋外,只見謝玄引著王坦之,張玄,庾希三人正從小院內的石板路上走來,兩人忙起身迎接。
近幾個月來,謝安成功的和庾希達成聯盟,庾希的妹妹庾道憐正是當今皇上司馬奕的正宮皇后,而庾希本人官拜北中郎將,幾個弟弟也各自官居要職,在朝中勢力頗大。
庾希一進門,便看見那盤未完的殘局,看起來庾希也精於此道,捻著梳得整整齊齊的鬍鬚定神觀看,王坦之也湊在一旁和郗超指指點點的議論棋局。只有那張玄,把兩隻眼睛盯著韓暮,看的韓暮渾身不自在。
謝安笑道:“兩位可看出什麼門道來了?“
庾希搖著摺扇道:“形勢撲朔迷離,很難看出勝負啊。”伸摺扇點點韓暮道:“這是韓賢侄和你下的?韓暮棋力頗深啊。”
韓暮忙謙虛的道:“義父讓一子,且讓我執黑先行,才勉強下成這個摸樣。”
“勉強?你可知這謝老兒乃是我大晉數一數二的大國手麼?讓你一子那是他在欺負你呢。”庾希驚訝的道。
謝安拍拍庾希的肚子道:“你今日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