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指給了我。若那時我對她不離不棄,想想如今,她也該懷了我的孩兒。我與她自此海閣天空,倒也自在!”
他說到此,長長的一嘆。“可如今,我卻是什麼都不成的了。”
鳳妃見他難過得狠了,便伸出掌來,輕輕的撫著他的後背,“事已至此,你別想太多。太多了,這一生縱是得了再好的榮華富貴,又能如何?”她說到此,悠悠一嘆。
“可她若嫁人,為何不遠離帝都。兒子瞧不見她,心裡便也沒了這麼多的惦記。可她卻嫁給了溫行雲!太子雖已被廢,可再怎麼樣,也是我的親弟!她這樣,我該如何自處?”溫清零說到此,便自手中抬起頭來。此時,他已經雙目盡紅。
鳳妃見他如此,遂又道,“別去想,別去瞧。只把這事兒往肚裡頭嚥了罷!”
溫清零咬牙,應了聲,這才跟她告辭離去。
鳳妃見他背影清減了許多,心知此子正為情所困。可她這做母親的卻是太過無力,便只能聽聽他的話兒。什麼,也幫不了他!
溫清零穿庭過廊,這便出了宮。
女子紅紗拽地,妖惑已極。她魅眼如絲,勾纏著花獨秀,笑道,“快成親了哪!咱們可得給他們送份兒好禮!”
花獨秀低頭稟道,“主子吩咐就是。”
女子笑道,“這亦保可不重!這女子竟能把孤城的必死局給破了,確是還有那麼點兒用處!這禮該由溫清零送才是!”
花獨秀蹙眉道,“娘娘?”
“要除去這般心頭大患,就只能如此。”女子一笑。
花獨秀趕緊道,“可是娘娘,若由二王去送這個禮,此事必然牽累二王!咱們好容易找人混進了二王府。眼看著這顆棋子已經能用了!”
女子漠漠一笑,淡道,“牽累就牽累了。這事兒若是不牽連他,皇帝倒還以為二王已是我的人!牽累了,這關係反倒是撇清了。他還有他的用處,這事兒本宮早已打算好了。”
花獨秀見她成竹在胸,遂又道,“上回下的孔雀膽,這回咱們該下什麼?”
女子尋了張椅子坐下,托腮笑道,“這回,咱們就用見血封喉!”
花獨秀心中一凜,遂低頭應道,“是!娘娘。”
女子從懷中依舊取了一個青花小瓷瓶出來,交到花獨秀手中。花獨秀雙手接過,小心的揣入懷中,這才退了去。
婚禮一切從簡。
因著蘇流水的堅持,太子便只往那馬車上掛了個大紅的雙喜字,穿著也是平常的便服,便去蘇府接人。
這馬車本就是為著接蘇流水備下的。幾經周折,卻依舊教蘇流水坐了。
蘇流水今兒也穿了件大紅的裙子。一頭繡發只鬆鬆的挽了個髻。嫁妝不過三抬,藍姑草見她竟要這般冷清的嫁出去,心裡微微一酸。好歹讓姣杏給她尋了些炮竹過來。又叫了些酒莊的釀酒師傅們,為冷清的蘇家撐個門面。
因著有了皇帝的暗旨,蘇流水便也沒有把這婚事當成個事兒來操辦。只聽得溫行雲一來,她便拿個紅蓋頭往自個兒頭上一蓋,便隨姣杏一道出了門媒人由姣杏暫替,喜婆則由溫行雲給她的一個手腳伶俐的婢子充當。
她穿庭過廊,走姿婀娜。藍姑草見她這般,心中甚覺安慰。太子負手立於蘇宅門口,遠遠的瞧著她向他走來。
這女子,竟真要嫁他了!頭一回,他上蘇宅提親,她要嫁的是溫清零。第二回,他們在御花園商量婚事,她情願獨自出帝都也不願嫁他!
最後一回她又告訴他,她要嫁的是六王!可這一回,她卻終於為他蓋了紅蓋頭,走向了他!
蘇宅外頭不知何時,竟是人頭攢動。大夥兒都想瞧著心中的青陽美人出嫁。
不知是誰點燃了爆竹,先是點燃了一個。然後是無數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