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手裡面的確是不寬泛。
這次出手這麼大方。
純歌忽然覺得手裡這筆銀子有些沉甸甸的,更有些燙手。
這銀子,可真是不好拿的。
純歌心裡苦笑,面上卻紅著眼眶感激涕零的喊了一聲母親。
三太太就滿意的拍了拍她的手,囑咐道:“家裡的事,你放心,你姨娘那兒,我會照顧。就是端琅,在你大嫂身邊帶著,我也會時常來信過問。何況,你四哥馬上就要來京謀缺了,你十姐姐也在京裡做伴。你有什麼事,可別悶在心裡,有咱們給你做主呢。”
純歌只是抽抽噎噎的哭,並沒有接話。
三太太看著,就覺得很滿意。
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好,這丫頭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清楚利害輕重,就不會枉費自己一番苦心。
三太太又囑咐了幾句,眼看著時辰己到,就開了門,親自給純歌蓋上了喜鵲雙飛的大紅蓋頭,讓喜娘過來攙著出了房門。
陳端崕不在京中,陳端儀身為長房長子,背了純歌到陳家大門口。
純歌被喜娘攙扶著上了花轎,就聽見李建安跟三老爺說話的聲音,恭敬的喊岳父。
三老爺笑聲朗朗,純歌卻覺得彆扭。
大老爺,三老爺,都在這裡,李建安這聲岳父,真是一人喊,兩人應。
怎麼想,也有一絲諷刺的味道。
花轎在京中繞城三圈,困李家正式下聘時候,進的是八十八抬的聘禮,大老爺有心為純歌長臉。讓她記得感恩,就不顧大太太阻攔,一意叫三太太準備了一百二十抬的嫁妝,和陳純芳出嫁時候一模一樣。
繞城之時,十里紅妝,極之煊赫。
等到了國公府,純歌被人扶著拜了堂,就被進到了洞房裡面,忐忑不安的一個時辰。
困是平妻,也不用再有掀蓋頭這一節,純歌坐了半日,倚在床頭,差點就要睡過去。
琥珀端了一碗元宵過來,純歌吃下去,感覺人都有了精神。
就算是冬日,折騰了這麼久,也覺得渾身上下汗淋淋的,僵著難受。
估摸著李建安還有一個時辰才回來,純歌就讓琥珀去跟院子裡小廚房說一聲,進桶熱水過來。
守在外頭的童媽媽聽見,忙攬下差事,讓琥珀和翡翠就呆在屋子裡,好好伺候小夫人就是。
純歌泡在大木桶裡,想到那句小夫人,還忍不住笑了幾聲。
陳純芳是國公夫人,李家還有二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七夫人,自己這個平妻,可不就是小夫人。
心裡雖這樣想著,純歌卻沒有自怨自艾。
每一個人,都應該認清楚自己的位置。
既然選擇嫁到了李家,就不要再去抱怨什麼,想辦法過好往後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純歌抱著暖呼呼的熱水,漸漸覺得,腦袋裡,有些重起來。
忽然就聽到屋子裡琥珀的喊聲。
“國公爺回來了。”
純歌大急。
怎麼這麼快,按照規矩,不是還要去太夫人那裡坐一會兒,畢竟只是平妻。
這下可好了,自己在屋子裡的套間小閣裡沐浴,中間只是架著一個屏風,衣服都在琥珀和翡翠手上捧著。
惶急時候,又聽到了李建安的聲音。
“你們夫人暱。”
純歌心裡一跳,從木桶裡站起來,再也顧不得,一咬牙,就喊了一聲。
“琥珀,給我拿衣服過來。”
李建安聽見這婉轉嬌柔的嗓音,眼神一下子就轉到了暖閣那頭。
品出來聲音裡幾分慌亂,李建安翹了翹唇,自己坐到了床邊,使了眼色讓琥珀給送衣服過去,見純歌拿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