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生怕被三太太尋個錯處就隨便打發到那處莊子上,從此再不能來京城見陳純瑤一面。
這一回敢壯著膽子過來,還是因為咋天三老爺想到陳純瑤,覺得有些愧疚,讓人給她端了一碗蓮子羹過去。這才有了些底氣。
這會兒聽見吳四奶奶這樣說,和姨娘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都洩了,卻又不甘心就這麼離開,就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四奶奶,奴婢求求您了,奴婢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十二姑娘無論如何都好,是府裡面的主子,輪不到奴婢來管。可十二姑娘好歹是奴婢生下來的一塊肉啊,自從她嫁到周家,奴婢就日思夜想,擔心的厲害。如今皇上聖恩,做主放她回來了。奴婢卻還是不能見她一面,奴婢實在是,實在是……” 說著就慢慢挪到了吳四奶奶跟前去。
吳四奶奶看她眼淚鼻涕都混在了一起,嚇了一跳。
守在屋子裡的丫鬟婆子忙上前去攔住,你一言我一語勸和姨娘。
屋裡鬧哄哄的不成樣子。
就有人上來拽著和姨娘胳膊要往外走,和姨娘也不知道是生怕沒有了機會再見到吳四奶奶,還是擔心的狠了,竟然用手指甲摳著地面,一雙手血痕累累,還是不肯走。
吳四奶奶又驚又怒,望著和姨娘一張哀求的臉卻無論如何說不出狠話。
同是女人,即便是和姨娘以往仗著三老爺寵愛囂張過,可和姨娘也沒生兒子,終究和吳四奶奶沒有多大利益糾葛。吳四奶奶也就狠不下心這個時候再來踩一腳和姨娘。
等到弄疲倦了,吳四奶奶才無奈道:“好了好了,我叫人準備輛馬車送選你去十二妹妹的莊子上。”
和姨娘大喜過望,不住磕頭,稱讚吳四奶奶是這個家裡唯一的和善主母。
這個家裡能稱作是主母的,除了吳四奶奶,就只能是三太太了。
這樣說話
吳四奶奶氣急敗壞的,覺得和姨娘是有意挑撥她和三太太之間婆媳關係。可方才已經準了和姨娘過去探望陳純瑤,她如今是當家做主的人,也不好朝令夕改,就泱泱道:“你不用謝我,家裡事情你也知道,趕緊去趕緊回來就是,否則父親問起來,我也沒法交代!”很嚴厲的口吻。
只要能見到陳純瑤,和姨娘才不在乎別人的冷言冷語,爬起來也不耽擱,謝了恩,跟吳四奶奶打發去安排車子的婆子一起走了。
“我過去的時候,正好碰見和姨娘去莊子上,我琢磨著他們母女好不容易見一面,上回十二妹妹也是聽見你說和姨娘才有了反應,就沒進屋去,把東西留下了。又在莊子上轉了一圈,回去的時候聽小丫鬟們在那裡碎嘴,說和姨娘走的時候臉色不太好。”陳純荔一邊說話,一邊打量著純歌。
這一段時日,陳純荔常常過來,純歌也知道陳純荔是在為蘭康的前程探路。
將心比心,這個時代女子的一輩子都依附在男人身上,所以純歌很能理解陳純荔這番做派。雖說心裡有些厭煩,還是很有耐心每回都陪著陳純荔說話。
純歌今天穿了一身大紅色月棉花繡紋的褙子,笑容恬靜坐在鋪了石青色銀鼠度軟墊的椅子上,看上去神情很專注。
等瞥見陳純荔暗暗打量過來的目光後,純歌只是笑了笑,“雖說和姨娘不是正經母親,不過終究是血緣至親。和姨娘見到十二姐姐如此,定然也是心疼的,臉色哪能好看的起來。”
陳純瑤這件事,純歌實在費心太多,讓陳純荔總覺得純歌是想從陳純瑤身上弄些什麼好東西出來。
否則這世上哪有如此純善的人,當初陳純瑤在閨閣時候欺負純歌的事情陳純荔也是略知一二。
也根本不信所謂的姐妹之情。
只不過眼見著從純歌身上打探不出訊息來,陳純荔也只好訕訕的不說這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