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也知道李媽媽的為人,就沒再多問,閉上眼睛補眠。
太夫人歇下,李媽媽就出去把負責採買的婆子叫來,親自檢視買回來的東西。
最重要的就是那些吃食。
太夫人不放心純歌進口的東西,補藥要從她庫房裡現拿,就算是每日買回來的瓜果蔬菜,也一定要李媽媽檢驗過新不新鮮,是不是當日送來的,有沒有被人動手腳之後,才會讓李媽媽在這邊選一個大丫鬟,陪著採買的人一路送到梅香院那裡交給童媽媽。還要囑咐童媽媽每日在做菜之前再檢驗一遍。
日日如此,從不間斷。
採買的管事婆子戰戰兢兢站在那兒,看著李媽媽從一筐一筐嫩綠的果蔬中挑出那些稍微有點幹意的,又把肥瘦不均的上等精肉也挑揀出來。心裡就腹誹了幾句,還互相使眼色。
李媽媽裝作沒看見這些婆子的小動作,只是憑著多年經驗在那裡檢視。
院子裡安安靜靜,幾乎是落針可聞。
外頭王管事穿著一件鴉青色長袍進來,額頭上帶著汗珠,滿臉焦急。
李家除了外院的李總管之外,就屬王管事是最有權柄的人了,也是李建安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從李建安身邊小廝做起,慢慢爬到這個位置。雖說礙於年紀,還一直擔著管事的名頭,乾的卻是總管的夥計,管著家裡上上下下三十多個管事。
這樣的人,即便是四夫人五夫人也要給幾分臉面,還從沒有露出這種慌慌張張的神情。
李媽媽一看見,心裡沉了下去。站起身,睃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王管事,走到一邊,避開了眾人好奇的神色。
王管事也跟著走過去,沒有耽擱,壓低嗓子道:“趙家出事了!”
能算得上跟李家有關係,又能讓王管事這樣的趙家,滿京城也只有一個。
李媽媽很冷靜的問道:“趙家三奶奶出什麼事了?還是趙家那位三少爺又弄出了么蛾子?”
反應很敏捷的就聯想到關係最緊密的趙熵和陳純貞身上。
王管事把聽來的訊息用最簡短的話說了一遍,“不知道詳情,只知道趙家三奶奶早產,從前天開始陣痛。趙家邢總管過來要求見三夫人,說要讓三夫人幫忙請個太醫過去,還說再遲就來不及了!我不敢擅專,也不敢貿然去梅香院稟告,國公爺也不在府裡,只能先來問太夫人的意思。”
居然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李媽媽沒有有片刻猶豫,當機立斷,“我這就進去請太夫人起身,咱們家跟趙家是姻親,既然求來了,也不用等著去問三夫人,你那裡不是有國公爺的帖子,拿著去請秦太醫吧,這會兒就去!”
李媽媽的意思,就代表太夫人的意思。
王管事有了話,拔腿就想走,卻又停下來,猶豫道:“那梅香院那邊……”
“三夫人那邊,還得問問太夫人再說,否則……”
有些時候,話不用說完就知道輕重。
王管事也是個聰明人,就對李媽媽說了一聲有勞,然後急匆匆出去了。
李媽媽打發了採買的幾個婆子,去找太夫人。
太夫人睡的迷迷糊糊,卻被李媽媽叫醒,頭一個反應就是出了大事。
本來還以為是純歌有事,慌得不得了,等聽到是趙家那邊陳純貞難產,還是前天就開始了,滿臉愕然。
“這,這又是鬧得哪一齣!趙家以前不是消停的很,從沒有說生出過是非,怎的這會兒就一出一出弄出來給別人看。”太夫人就滿臉責備道:“都說好地養好苗子,我看也能長出歪脖子樹來。趙熵那小子,真不是東西!他媳婦還懷著孕呢,就這麼這折騰她,還有沒有點良心。”
李媽媽一邊伺候太夫人穿衣服,一邊道:“還不知道事情原委呢,您怎的就把人家給